一切不用钱取之的皆为盗。
下八门中自古以盗门为首,为何?
因为盗门最大,人也最多。
人多,自然分支就多,规矩也就最多。
我们胡家,在盗家门中取一个金字,讲究的是“罗盘问天看乾坤,一墓三问五黄昏”。
说直白一点儿就是,寻龙问穴、下地倒斗的摸金校尉。
不过,由于七十年代以后国家队古墓的保护性开发和政策的不断完善,到了我这一辈儿,盗家门已经开始日落西山,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
不仅如此,连下八门也开始缓缓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之中,很多门派甚至只听偶尔在说书人的嘴里才能听见了。
至于我,姓胡名天,是胡家的三代单传,打小就极为好斗,打架斗殴的事儿那就像是家常便饭,我们家老爷子最后实在没办法,便托人找关系给我送去当了兵,今年才退伍回到家,性子虽然有所收敛,但对于继承家里面一元斋的事儿,还是没什么兴趣。
一元斋,正厅。
此厅名曰杯梅,取自李商隐的一首诗——《小园独酌》,“半盏龙须席,轻酌玛瑙杯。年年春不定,虚信岁前梅。”
我到这杯梅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七个人,有男有女,这里面除了二当家许叔我认识之外,其余的人我都是第一次见。
我大步走进杯梅厅,冲着许叔说道:“叔,我们家老爷子怎么了?”
许叔看着我,脸色沉沉的说道:“你来啦!小胡,先坐下来说吧。”
我点了点头,便找了最靠外面的一张椅子坐下。
见我落座,许叔便开口说道:“人既然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
说完此话,许叔摆了摆手,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从杯梅厅边上的一个屏风后转了出来,手里面拖着一个很大的盘子,盘子上面盖着一块红布,布下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的是什么。
小姑娘拖着盘子走到了杯梅厅的中央,站定,冲着周围的人施了一个礼之后,将那个盘子放到了许叔边上的桌子上。
许叔缓缓的开口说道:“各位或许有人知道我今儿为什么把你们找来,或许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可不管知不知道,按规矩我还是要说明一下原因的。”
许叔顿了顿,用眼睛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之后,才缓缓的说道:“我想你们已经听说了,我们一元斋在山西忻州的堂主鹰老七在三个月前下乡收货的时候,无意间收到了这个东西……”
说着,许叔缓缓的掀开了盖在盘子上的那块红布。
随着红布一点点的被掀开,一块巴掌大青白色的圆形玉石漏了出来。
这玉石造型古怪,雕工简朴,离远了看它好像是一条盘着的青龙,龙头在中间,一对比例极为不协调的大眼睛突出在外,可离近了看,它却又像是一只蹲伏在地的白色蟾蜍。
更诡异的是,自打这玉石一出现,整个杯梅厅里的温度一下子好像降了十几度,甚至连玻璃上都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霜。
“鸱吻珠!”
看到这个东西之后,杯梅厅里的七个人,有四个惊声尖叫了起来。
一个胖胖的女人最先沉不住气,她用一种好像是母鸡被踩了脖子后发出的声音一样的语气,缓缓说道:“江湖上最近传言,这鸱吻珠本是一对,一冰一火,名曰鸱吻凤鸾,是佛陀侍卫大黑天的左眼与右眼。明末清初的时候,被一名叫做齐天大圣的摸金校尉在一座唐代大墓中寻得,后下落不明。没想到,这鸱吻珠今儿竟然落在了一元斋的手上。”
许叔看着那个女人说道:“李姐,果然通晓古今。”
边上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看着那鸱吻珠,眼睛里面隐隐透出贪婪的光芒,可是他仍旧不动声色的问道:“许二爷,您今儿把我们都叫来,又把这鸱吻珠拿出来,是几个意思?”
许叔看着那个黝黑中年人,缓缓说道:“我是想求几位帮个忙,而这鸱吻珠就是酬劳。”
“哦?”
听到许叔的话,几个人都不由得惊诧。
黝黑的中年人皱着眉头问道:“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第一回: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