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公孙玄同将拂尘向肘后一袖,便是几步跨出。仿佛燕子抄水,落叶随风,道履只在大校场、辕门下、栈道上几个轻点,身形便似沙鸥般,轻轻踏上四方台,瞧得群侠接连叫好。
施孝仁也不废话,一撩袍摆,便大跨步向四方台奔去。许是因丹田被毁、无法再用内息之故,每一脚踏下、便是一声钝响,显得极为笨重。虽称不上轻功身法,速度却也不慢。
二人一前一后,落在四方台上。公孙玄同定住身形、抬起拂尘,做出个起手式道:“施观主,你用何兵刃?”
施孝仁双脚一错,扎稳下盘,双臂运劲舒张,浑身上下登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好似炒豆般的爆响。旋即面色狰狞道:“公孙玄同!不必这般假惺惺充好人!施某人要取你性命、何须假借刀兵?五年前你废我丹田、断我修道之途,此仇不报,何堪为人!今日正好叫你尝尝施某人新学的功法……想必是死、你也该服气啦!桀桀桀!”
“果然狂妄!”
公孙玄同听他笑声邪异、状若癫狂,当即冷声回道,“你既甘愿徒手,便莫怪贫道欺你!便以这柄拂尘,与你讨教几招!”
公孙玄同话音未落,施孝仁已断喝一声,向他挥拳冲来。这一拳猝发即至,不但极快,而且气势澎湃。仿佛一方丈许高的大石夹着劲风、凝在一处,平推过来,正正轰在拂尘之上。
“嘭!”
巨力与气劲对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好似石碾从山崖上掉落、砸在数丈下的水中,又似一道闷雷、陡然自穹苍炸响,听得人心胆俱惊。原本收束成股的尘尾,在这一拳之下、登时散开,一些银丝四散飘落,洒得到处都是。
公孙玄同心中一惊,收起拂尘,面色微沉道:“施孝仁,你一个道士,竟肯舍弃道统、改修释门拳法,且小有所成。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还不是受你所迫?!”
施孝仁脸色冷峻,一面挥拳、一面怒道,“第一招算你接下。不知这第二招,你可还敢硬接?”
说着便身体一抻,左臂暴长,又是一拳直轰公孙玄同面门。这一拳速度未减,力道却更大了几分,好似一座大屋轰然倒塌,直冲人头脸盖下!
公孙玄同不敢怠慢,急忙调运内息、凝于拂尘之上,那柔软顺滑的尘尾、登时笔挺如枪。接着一招“以曲打直”,尘尾犹如剑尖、便向施孝仁拳面刺去。
只听“啪”得一声脆响,尘尾触及拳面、竟折作两截!大半银丝脱落,铺在四方台上,真个如秋霜白发。
公孙玄同心头剧震,已觉察出这施孝仁所用拳法有些古怪,却不知怪在何处。当今将残破拂尘一抖,重整旗鼓,再使一招“以柔胜刚”,却向施孝仁紧随而至的第三拳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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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饶是这一招精妙非常,毕竟拂尘不是长剑,韧度上要差额许多。招式中的柔劲只发挥出五六成,便被施孝仁接续一拳轰散。拳余力不衰、涌入拂尘,登时将尘柄也轰作几截。碎木伴着银丝,溅得满地狼藉。
公孙玄同也是“蹬蹬蹬”连退数步,堪堪要到台边时,才使了个“千斤坠”,将身形稳了下来。再看施孝仁那尚未收回的拳面,竟是毫发无伤!
公孙玄同难以置信:“施孝仁,你……你这不是释门拳法!贫道生平,从未听过释门、有如此刚猛霸道的横练拳法!”
施孝仁收起这拳,蔑然一笑:“那只能说你坐井观天、孤陋寡闻!释门禅功,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那时你坏我丹田,却也叫施某人先破而后立,重新习得这一套横练拳法。穷五年苦修,今日正好送你归西!”
公孙玄同面沉如水,一时却无法反驳。只得稍稍舒缓了下筋骨,搬运周天,行功运气,自觉内息滚滚,依旧顺畅,才略略放下心来。当即沉肩坠肘,气沉于腰际,又摆出一道拳势道:“既然施观主如此胸有成竹,贫道便也换作拳脚、与你切磋一番!”
施孝仁不答,接着变拳为爪、伏于台上,竟是摆出虎扑之势来。接着头颈一抬,嘴角扬起,仿若离弦之箭,陡然向公孙玄同冲来!
公孙玄同左手在前、右手居后,待施孝仁冲至身前三尺。当即搭在他肩头之上,将这股冲势一引
第565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