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悬赏吸引来的冒险者不多。”
“钱不够?”
“是有点不够,目前这个架势,血族是要举族之力将碎金城拿下,几十人的冒险者改变不了局面,几百人还有些希望,但是这些冒险者最好全都有五阶以上的力量。”
塞拉继续说:“六阶及以上的战力在整个梅拉也不是随处可见的,而且到了这个实力的基本都不会是冒险者。”
路禹懂,到了这个级别已经入了四大国的眼,地位、财富唾手可得。
冒险?
纯粹的冒险者有几个,别闹了。
要吃饭的,朋友!
没被招揽的六阶冒险者水平大多一般,亦或者本身就声名狼藉,剩下的才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就是为了冒险四处游荡的强横冒险者。
想要把这些“纯粹”到了极点的六阶冒险者聚集到一起,除非碎金城拿出巨大的诚意,否则易主不过是时间问题。
璐璐托着腮,好奇地问:“要帮他们吗?”
在之前的讨论中,领地之外的事大家的意见基本都是能不理会就不理会,不过这一回情况有些特殊。
“碎金城是我们连接梭伦南境的重要通道,我们和塔妮娅虽然不对付,但是通过这条走廊,熔火群山的产出是能够到达这里的。当然,重要的其实也不是来自梭伦的商贸线路,即便血族统治了碎金城,贸易应该也不会断绝,只不过会麻烦,我真正担心的是…”
塞拉望向关押着血族六翼的小黑屋:“我们领地的咽喉被扼住了。”
路禹说:“领地还无法全面自给自足,而我们附近最大的人类城邦被攻陷,这可不太有趣。”
即便是璐璐也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要救,可怎么救?
须臾虽然强,但是血族的数量摆在那里,如果全面放开限制,那么路禹只怕会被榨干致死。
塞拉和璐璐很能打,血族六翼不是问题…数量庞大的中低阶血族呢?
“说起来…我想起不相干的事。”塞拉说,“还记得出发之前,劳伦德和我们强调的,红焰山脉只能有一个主人,血族与我们只能存在一个吗?”
“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自从被劳伦德从唱诗班带走,塞拉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教国最有权势的人将自己的知识、经验、感悟倾囊相授,但是他的教育方式却很奇特。
知晓了塞拉在跟随黑衣修女帮助教国的农民们耕地,劳伦德便让塞拉每天给农田多多浇水。
塞拉乖巧地照做了。
第二天,劳伦德特意找来塞拉询问是否有多浇水,得知塞拉照做之后,又让塞拉将水量再提升一些。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几天之后,塞拉在浇水时被一位颤颤巍巍的老农提醒,如果像她这么做,这片地只怕会颗粒无收,然后老农向塞拉详细解释了原因…事后塞拉急迫地找到劳伦德,想知道谁对谁错。
“都是对的。”劳伦德笑着说。
劳伦德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告诉塞拉,他看见天气越来越炎热,因此才让她多给田亩浇水,这是他根据天气做出的判断。
老农看见塞拉不断浇水,已经过度,向她谏言,也是对的。
他们都在做对的事,但是就结果而言,他的话却不具备参考性…因为老农才是在现场的人,而他只是坐在教皇塔中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便对塞拉提出建议的人。
“在现场,身处第一线,对所面临情况有更清晰判断的人永远最有发言权,因为事物总是在变化。”
路禹忽然有些明悟。
塞拉望着教国方向:“我在想,这是不是他的又一次教学…小时候,他时常通过这种方式教育我,从来不给我直接的答案,而是让我学着脱离他的思考方式,自己尝试着摸索。”
路禹望着塞拉的侧颜,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但他没有说。
他相信塞拉也已经感觉到了。
也许教国的教皇人选,曾经定下过。
302.尴尬的路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