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因此我就冒昧地向教皇陛下推荐了您,并很快获得了陛下的恩准。很抱歉在此之前我没有征求过您的意见,但我希望您能够接受这项荣耀而艰巨的工作。当然,倘若您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而无法接受这次委派,我也绝不会勉强您的意志。神教导我们说:比起一份强迫的信仰,我宁要一个真诚的异教徒。”
“我……”出乎大主教预料之外的是,年轻的信徒并没有因为这份巨大的荣誉而表露出欣喜的模样,她低声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脸上泛起一阵桃花般的粉嫩的红色。可是在片刻之后,一副庄严肃穆的表情显露在米莉娅的脸上,她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主教大人。我愿将我的生命连同我的一切都献给至高无上的主神达瑞摩斯。”她的口气中带着矛盾的痛苦,这份痛苦给她坚定的回应罩上了一层忧愁的决绝。
“希望您真是这样认为的……”尊贵的大主教或许真的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老眼昏花了,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年轻信徒的失态,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看来我是老糊涂了,连如何款待客人都已经忘记了。您赶了那么久的路,一定非常劳累,看起来精神很不好,还要站在这里陪着我这个糟糕的主人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辛普森主祭已经为您准备好房间了,请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三天后,我们将会在达瑞摩斯的神殿里为您举行册封教区圣女的仪式……”
此刻,被月色照亮的夜幕虽然寂静安详,可月光中的米莉娅心中却纷乱困顿,犹如吞服了搀入了蜂蜜的咸盐水,一方面因为自己虔诚的信仰和即将获得的荣誉而感到甜蜜满足,而另外一方面,一个英武俊美身影却在她的心头越发明晰起来,让她心头的软肉一阵阵难过地颤抖着。
最初,那是一次尴尬的亲昵。那个身负重伤、神智不清的年轻人呼唤着亡友的名字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汤米,汤米……”他的声音欣喜又软弱,仿佛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可他的双臂又是那样的有力、胸膛也是如此的宽厚,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
那一刻,她已经分辨不出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热度是源于自己心头的慌乱,还是因为年轻战士负伤后过高的体温。
而当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横刀立马矗立在城头上时,那病弱的身躯又显得如此高大,就仿佛能抓住天上的星辰。他明明已经再没有任何力量,哪怕一阵轻风也会将他吹到,可却又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峰般永远也不会倒下。他的朋友们崇敬他甚于崇敬自己的父亲,而他的士兵对他的爱戴也远比对君王的忠诚更加热烈。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战士、一个什么样的朋友,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的出现改变了许多,一场战斗、数万人的生命、军人的荣誉心和骄傲感、一个王国的兴衰……然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些或许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正在因他而悄然改变着。
比如说,一个少女的心扉。
她喜欢和他说话,哪怕只是呆板无聊的一句“您好”也会让她的心乱跳起来。哪怕他仅仅是拉住她的手臂,也会让她全身僵硬;即便是一个在寻常不过的问候的目光,也会使她面红耳赤。在他的面前,她会忽然变得很笨很尴尬,连一句简单的话也会说错。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喜欢呆在他身边。
这种酸涩愚笨而又有些甜蜜的心情是什么呢?是对一个伟人的仰慕么?是对一个朋友的尊敬么?又或者说……
这就是“爱”么?
离开他时,她发誓要把他彻底遗忘。她要成为神座前最虔诚的一个信徒,至高神所垂爱的孩子。她的一切都属于自己的神明,所有困扰她、让她无法达成这个心愿的事物都要抛弃、遗忘。
可是为什么在她宣布离开的消息时,心中那么地渴望他亲口说出一句挽留的话语;而当他亲手为她关上马车车门的时候,她又为什么会伤心地哭泣?
那晚,倘若来请求她留下的不是杰夫,而是他,她会如何决定呢?
“弗莱德啊……”寂静中,一个让人思念难眠的名字从少女的口中悠悠地传出来,犹如春池中的一道轻澜,向四方荡漾开去。
“即便是至高无上的父神也会为您感到骄傲……”忽然间,大主教的赞美跃出了米莉娅的
恩典,父神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