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值得喜欢的地方吗?”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没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见楚山心不在焉,殷朵又气上加气,语气仍然没有峰回路转。
楚山被殷朵的话雷蒙在那里,半晌才缓过神来。
自从见到殷朵到现在,他始终寻找着一种俯就她的方式,可他每次试探都铩羽而归。他知道自己不是“楚山”,也曾想过退却,可退却似乎比进攻还难。他不是不死心,而是死不了心。殷朵对原楚山积怨太深,直面时简直是厚积薄发,而他也只能直面这积重难返的现实。到此刻,楚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楚山惨然地看了一眼殷朵,都没顾得上捡拾散落在地上的心脏和自尊的碎片,茫然地转身上楼了。
看着楚山扑克牌似的那张石化脸一转,然后是僵尸般的背影摇晃而去,殷朵差点大放悲声。你就不能过来给点安慰呀!连这点软实力你都不想输出吗?安慰或许不能够了,因为这些年他加一起也没跟她说上十句话,但过来坐坐总可以吧,也好让她感觉哪怕是一丝来自同类的气息,你毕竟是个人呀!哪怕是过来打她一顿,即便是遍体鳞伤,也比这种心痛好上百倍呀!殷朵痛心已极,泪珠像长了翅膀,可却探测不出心中海洋的方向,只是为自己的年华谱写着一曲押韵的忧伤。
泪流尽了,似乎把内心的积郁疼痛冲洗掉不少,心境平和了许多。痛定思痛,她为自己感觉惊讶,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想要他陪她坐坐,甚至是渴望他前来慰藉,他不危险吗?抛开危险,抛开人的趋利避祸的潜意识,可他是一个让你心灵环保的人吗?他襄理的时间谱线,能串起乱愁如织的音符,帮她奏出一脉和谐的心曲吗,他是不是只会让东风更破?
人就是这样,在伤心欲绝的时刻,不管来自何方的关心慰藉都是弥足珍贵的。哪怕是一丝一缕的气息支持,也成了生命存在的依据。那个时刻,迎面而来的呼应的可靠性已被忽略,只要有,只要来,只要有些许的热度就可以的,哪怕是饮鸩止渴。但楚山是一杯鸩酒吗?以往是,可现在殷朵的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开始松动,开始一点点颠覆。
伤心欲绝会唤醒埋藏在内心最深处本能的渴望。在那个时刻,迎面的呼应,只要肯来,可能就是你生命的真正的需要。它来了,不管是轻柔还是粗鄙,不管是温暖关注还是中性表达,都是你生命鲜活的依据。人可以特立独行,但不可以特立独生。
殷朵哭够了,才感觉很饿,才想起做饭。她估计楼上那家伙也可能快饿扁了吧。来到厨房,打开电饭锅,她一愣,锅里两盘色味俱佳的菜肴似乎在默默地恭候她。两相对望,她的眼睛又不知不觉地湿润了。这家伙竟然会做饭了,这家伙竟然知道给自己老婆留饭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她含泪尝了一口,很香,很好吃,心想,这家伙的疯病真的好了吗?不可能吧!
楚山倚着玻璃窗站着。
他已经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眼光迷迷蒙蒙的停留在窗外的黑夜与白昼对接的天空。空
中乱云飞渡,高低不一的流云忙忙碌碌,似乎在为天空排毒养颜。云朵间若即若离,似在互相追逐,又不连成一体,弄成了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混沌状态。处在不同高度的云不可能聚首言欢吧,一如楚山和殷朵。他把自信落在曾经的过往,或许他只能对她高山仰止。在这刚失春风一半的季节,楚山却感觉萧瑟和苍茫的况味。或者,与季节无关,与流云无关,萧瑟的只是他的情绪?是的,刚才殷朵的泪水似乎滴在了他的心头,敲出了隐隐的疼痛,他整个的情绪就乱了。他觉得自己像个正在冬眠的昆虫,忽然被一根尖锐的针所刺醒。
楚山联想起前几天半夜下楼倒水,隐约听见殷朵房中传来低低的哭泣声,他向她的房间走了几步,哭泣声消失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多想就走开了。他知道,即使她真的在哭泣,他过去敲门,她也绝对不会给他开的。看来,以泪洗面已是殷朵生活中的常态。
楚山越想越觉得殷朵凄惨;越想又越觉得自己可悲,不,是可恶。一个堂堂男儿有什么权力给一个柔弱女子如此大的压力,让她苦泪连连、伤心欲绝呢?一个弱女子承受的底线究竟在哪里?难道非得等到崩溃的时刻才知道放手吗?不管责任在谁,即便大部分在于原楚山,他也有义务结束这种局面,让殷朵得以解
第23 章 梦中跳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