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便……
“入宫!”
老者下一步迈出时已经到了长街的尽头。
老者的身影明明如同骄阳一般,
可可瞧在自己眼中确觉得是那么的萧索。
皇城之中,
在次踏入,
白为素,素为净,净为纯,纯为真,
入目皆是白衣素缟,
宫女太监皆是低头不语,小心翼翼的压低步子快速的穿行着,奉天殿中极简的登基大典已经到了尾声。
迈步往白玉台阶而上,依稀可见听见文武百官的低声抽泣,大红色的地毯已经撤下,雕龙画凤的木柱上缠绕着白巾。
最高处那身穿明黄色黄袍的老者已经躺到了厚重的楠木棺椁中,那年轻的面孔坐在那龙椅之上面露悲痛,可周遭的气度确是极其沉稳,强撑着天家的体面,揉了揉眼恍惚之间和原本的那个夙兴夜寐靡有朝矣的老者重叠起来,布衣老者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奉天殿门外看着。
……
齐明宫中,
极其繁琐的礼节被压到早朝,加上心中哀痛,人早就已经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可棺椁之前还是跪着一个男子。
田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和冠冕已经取下,换上素色孝布,麻丝缠捆,如同百姓家中披麻戴孝,正跪在棺椁前一丝不苟的扣首行礼,旁边齐皇后正一张一张的将黄纸丢入火盆之中,通红的眼光映衬着苍白的面容格外的憔悴。
“孟夫子!”
田纯转身看清来人时又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第子礼,一旁的苏相也是拱手一礼,两人看清那身布衣上的一抹殷红想到了什么,都是下意识的身子轻颤。
“陛下!”
孟夫子望着眼前披麻戴孝的男子拱手一礼道,以自己的身份倒也没有必要当真去跪拜,何况这并不是朝堂之上。
“朱雀街上的事,学生知道了。”
“学生,替永安百姓谢过夫子。”
没有太多的功利心,
没有想过值不值得,
田纯很是真挚的开口道。
“老夫答应过先皇,陛下不必如此。”
孟夫子一步迈出到了那棺椁前,手指轻轻的抚过金丝楠木细致的纹路,望着那安静躺在正中的老者轻声喃喃道“人已经送走了,也不知陛下当初的决定对错与否,不过有些事老夫既然答应了,便自然会做到。”
“哗哗哗……”
如同翻开书页的声响,
孟夫子手掌虚托宫中堆积的黄纸钱竟是缓缓飘起,随后双指合实往大殿外一指,漫天的黄纸飘出,停留齐明宫外的半空中,说来也是奇怪豆大的雨滴竟是没能打湿一张黄纸。
“夫子?”
田纯疑惑道。
“老夫,来给先皇倒个别。”
话音落下,
手指点在棺椁旁的烛台上,
一簇火苗飘出大殿后猛然炸开,
火光与黄纸接触燃烧起来,
如同绚烂的烟花一般,此刻齐明宫外的半空中无数团火光升起,星星点点好似天上的繁星一般纷杂,在低沉的钟声中黄纸很快燃烧殆尽,只余下满地的纸灰被雨水冲走,众人皆是呐呐的望着齐明宫外的那一幕。
“道别?”
“夫子,您要走?”
田纯猛然惊醒道。
“嗯!”
孟夫子点了点头,
望着北地想起那城门外那少年郎的神色又想起那鸿胪寺费尽三日之功这才敲定的一纸合约不由得嗤笑出声。
“养气百二十年,可惜,临了没有刺出。”
“不过老夫总觉得,”
“还得趁着这股子气散尽之前做些事。”
“天下很大,其余的不论便是能过看到的版图之上,除了齐,魏,乾,大大小小还有四国不亚于我等,其中方寸小国更是不计其数。”
“人老了,总想着安逸闲散。”
“便在待在学宫后山许多年。”
“如今也待腻歪了,也得动弹动弹。”
第一百九十章腰佩相印天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