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那魂魄竟开始哭了起来,原本那空洞混浊的眼睛应有泪水流出,此时脸上空无一物,却只听到他愤恨的呜咽声。
洪连看次情景,吓得连连退了两步,从未遇过这种情况,且那老头身躯虽小,浑身竟散发出怨气。她退到邢茉身旁,用桥人间互通的传音术问她“邢茉,怎么办?他,他好像怨气很重,能强行将他魂魄引入木牌中吗?”
邢茉也是眉间紧缩,以前虽有魂者向他们托付心愿,也不似这般纠缠怨恨。她回道“不可,万一怨气加重更难办了。且问问他,他儿子究竟何事让他牵肠挂肚,不愿离去。”
洪连轻咳了几声,给自己壮了壮胆,“那你且说来你儿究竟何事被他人冤枉,若事事属实,我等将指派阳间侍者帮你还愿。但证实之时过长,你须得随我等回归无区,不得留于阳间。”她想着,先把他给带回去,只要不在阳间作乱殃及无辜就行,之后的怨气在无区慢慢散去就行了,至于阳间的事务,实在是轮不到他们管呀,他们自己都是死人之躯,所接所管皆是亡者,生者事务自有阳间官衙去管,
他们若出手,阴阳相混,会受惩戒的。
“我儿他叫廖仕伟,是那谭府上的长工,不仅我儿,我们这村子上的男丁都是。那谭府已经欠了我们整整半年的工钱了,我儿催着他们,他们总是一拖再拖,但是我们家现在实在揭不开锅了,而我那儿媳廖王氏怀上了孩子,身体虚弱,哪能每天像我们这样随便对付着。”他缓了一缓,似乎一下子说这么多字耗费了太多力气。用着破旧的衣袖去擦脸上的泪水,却不知死人之躯是生不出实物的。
洪连双目适应了黑暗,这才认真打量这间破屋子,除了那用稻草搭的床,角落里随意堆放的柴火,还有一堆不知何用的瓦罐。她估摸着应该是生前把值钱的东西都去换了吃食,所以这屋子里的东西才寥寥无几。
他又道“我儿再去要钱的时候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村子上其他男丁见状气愤不已,就一同前去讨债。那……那可恶的官衙被谭府收买,意为互相勾搭,殴打官衙把他们全部关了起来……我儿媳得知此事,去官衙欲讨回公道,一去不返,现也不知是怎样情况了。”
“老朽这一身惨躯,死不足惜。但我那身陷囹圄的儿子和不知在何处的儿媳,实属无辜,遭人陷害啊!”最后一句悲痛地吼叫,只不过声音不大最后又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那老伯说得声泪俱下,像是把这一幕幕凄惨的景象都在她们俩眼前真真切切的演了一遍。
洪连听完,竟没想背后是这样让人气愤的隐情,一下子没忍住咒骂起来,“岂有此理,现凡世竟是这样官官相护,颠倒黑白!”
邢茉知洪连性子急,一把拉住洪连往身后去,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胡话来,连忙说道“廖清明,我等且听明白,但此事须得回无区理明事情缘由,再由阳间侍者出面解决。你若执意留阳,也不能做些什么,反而会折了下世的福分的。”
那老伯也知晓自己一个已逝之人,在世之时就无能为力,死后就只有一缕游魂,又能做些什么呢?
随后朝着前方跪了下来,拜了三拜,“谢谢仙姑,老朽在此谢过了。”
这一声“仙姑”,洪连真是心生愧疚,承受不起。得,救不救都不一定这情先给欠下了。她转头瞄了瞄邢茉,只看到她淡定的侧脸,毫无不适应。果然,这在无区时间待得久就是不一样,估计邢茉什么场面都见过了这也不足为奇。
随后那老伯又感叹道,“儿啊,这辈子爹拖累了你啊,是爹不好啊……”声声入耳,字字诛心,随着魂魄慢慢化成青烟那声音也渐渐淡去,最后,飘进了那个木牌里面。
引魂完成了。洪连行至尸体前收了那木牌,又环顾了一下周遭,破烂不堪的景象。明明这最后一件任务顺利完成,竟没有来之前那般的欢喜。
在回无区的路上,洪连感叹“邢侍者,人世间竟有如此穷苦之人,可怜那老伯,这一世过得这般凄凉。”
邢侍者不哀反笑“人间生死皆有定数,万事皆有缘由。洪姐姐不必如此伤心,那老伯来世会有新的福气的。”
伤心?可笑,这些都是这些凡尘俗子之事,与她有何想干,怎么会为他人伤心。只是,这若是欺骗了魂
第一章 魂者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