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若安先生活着的话,那么他将来一定会是个更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会成为冬泊国君的座上宾,他甚至可能成为冬泊人的精神领袖。
他还可能成为冬泊朝廷里官位最高的那个,也许还是爵位最高的那个。
可但凡他为自己想过这些,哪怕是其中之一,他大概都不会那么从容坦然的赴死。
不想有任何回报的付出,是天下至刚。
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人,每个民族都有这样的人。
他们可能在历史长河中只留下一个称号......安先生,李壮士,王婆婆,郭小二......
无名,又留名。
此时此刻,他们的名字都叫做冬泊人,将来有一天,如果大玉面临如此局面,可能他们的名字就都叫做玉人。
林叶说:“这是我第一次指挥这样的军队,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有这样的军队。”
林叶说:“如果我们赢了,几十年后,当我年迈,白发苍苍,还能回想此间此时,我依然会感到无比荣耀!”
越来越多的冬泊人朝着怯莽军这边汇聚过来,他们来自冬泊各地,他们风尘仆仆,但他们此时也杀气腾腾。
林叶把他的人尽量分派出去,为这些百姓们提供指挥,让他们在战斗之前,尽量学会更多的保命手段,也尽量学会更多的杀人技。
北野军中。
高坡上,拓跋烈站在那用千里眼看着那黑压压的数不清的百姓。
如果是在以往,他看到的这一切,哪怕人再多一些,他也视如草芥。
这样的军队在他看来,毫无战力可言,他手指所向,便是尸横遍野。
可是这次,他忽然间觉得那些衣衫褴褛毫无威胁的人,变成了威胁。
那些冬泊人,像是突然间就成为了真正的士兵。
“大将军。”
拓跋烈的儿子拓跋宁休上前道:“这些人实在不知死活,请大将军准许我带兵去冲杀一阵。”
在战场上,他也不能管拓跋烈叫父亲,也要称拓跋烈为大将军。
“不必了。”
拓跋烈摇了摇头。
拓跋宁休不死心,他说:“大将军,那些人乱糟糟的,完全不懂得怎么打仗,就算人再多,冲杀一阵,让他们见见血也就怕了,我不信他们能和真正的士兵一样不怕死。”
拓跋烈指了指他的兵。
他的兵有一大半是冬泊叛军,是在为他作战,可归根结底都是冬泊人。
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在冬泊筹谋这些,但这些只是他的退路之一。
他当时想的也很简单,如果败了的话,冬泊就是他的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但他没有放松对冬泊这边士兵的训练,暗地里派了不少人负责。
这些训练了超过十年的老兵,表面上看起来对他确实有着忠诚。但,这种忠诚,一旦被血脉里的另一种忠诚替代,那么拓跋烈的队伍将会变得不堪一击。
拓跋宁休没有去想这些,或许是因为他还年轻,还没有那么深的思考。
但随着拓跋烈的手指过去,他看到了他们的兵,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仙唐城的城墙上。
玉羽成匆看不到那些冬泊叛军士兵脸上的复杂神色,也看不到更远处那些冬泊百姓的昂扬斗志。
但他就是知道,要赢了。
有这样的百姓,又怎么可能还会输?
当这些百姓出现在仙唐城的那一刻,叛军的人心,就会变得浮动起来。
本来支撑着他们成为叛军的信念,是做人上人,是摆脱之前贫苦的命运,是他们对原来冬泊朝廷和地方官府的恨。
拓跋烈很会利用人心,冬泊叛军的人,多数都对朝廷不满,对官府不满。
可是这个地方,这种不满,在看到那些父老乡亲的时候,不再那么坚定了。
因为他们要杀的可不仅仅是朝廷的人了,也不仅仅是他们曾经看到的那些欺压他们的人上人了。
那是他们的父老乡亲,让他们也朝着乡亲父老挥舞屠刀,他
第四百六十四章 无穷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