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确实大为不妥,崇玄馆和梁国师也参与其中,行凶甚多。”赵黍叹气:“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梁国师一旦被杀,其他国家断然不会坐失良机。届时就算你们能够改朝换代,恐怕这江山社稷也坐不长久。”
怀明先生闻听此言,先是几声冷笑,随后仰头大笑,让赵黍不明所以。
“我原以为,你身为天夏朝赞礼官的传人,冒险前来,必有一番高论。”怀明先生收起笑声:“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赵黍一时错愕茫然,怀明先生继续说:“什么改朝换代、江山社稷,你眼里只能看到这些东西吗?华胥国上至国主、下至百官,只晓得门户私计,尤其以崇玄馆梁韬为甚!万民饱受涂炭之苦,哀声遍传千里不绝,你要是连这些东西都视而不见,也枉称赞礼官传人了。”
“怀明先生,悲天悯人的话谁都会说,问题在于危难当头,该如何应对。”赵黍也不客气:“恕我直言,赤云都尚且要龟缩苍梧岭中以求自保,想得太过长远,仍是无能为力。杨柳君在星落郡事败身殒,恐怕便是由于太过冒进,妄图一举成事!”
怀明先生以极小幅度点头:“先不要口出狂言,若你是杨柳君,又该如何做呢?”
赵黍不知不觉遐想连篇:“神剑乃是不凡利器,就算下定心思要铸造,也不宜过分张扬。神剑出世牵动天地气象变化,本就容易招惹世间高人窥视,星落郡一带更该收敛动作,而非招聚匪盗。
此外,应该拿出你们赤云三老早年布施符水、行医救人的本事,借此在华胥国各地招聚弟子,但不要以赤云都的名义,我知道,你们也不是只有当年赤云山的仙经法诀。欲图大事,更该怀长久之计,而不是只求一时成败、一地得失。”
怀明先生默然不语,其实如今的赤云都就是这么做,派出弟子到各地行符咒水、治病救人,以此传道兴教。但是碍于眼下形势,不敢做得太出格,而且门人弟子主要出没于南方数郡的乡野之地。
“华胥国设有馆廨之制,搞这一套哪里能够招聚弟子了?”怀明先生试探道。
赵黍摇头说:“华胥国总共六家馆廨,能进入其中修习术法者,不是富贵子弟便是有家学渊源。馆廨之外,华胥国市井乡野本就有各路江湖散修、庙守巫祝,混不出头的多了去了,只凭这些馆廨修士,怎么可能解决所有事情?”
“听你这话,似乎还觉得馆廨之制有所不足?”怀明先生笑问。
赵黍有些话不好对外人明言,他当然清楚馆廨之制的问题。即便不谈崇玄馆这种公然搬出仙系血胤之名,在怀英馆内也或多或少有门第高低之别,只是被首座张端景压制住而已。
仔细回想,其实当初在罗希贤成婚之时已见端倪,怀英馆受邀的馆廨生几乎都是与罗希贤往来颇多的卿贵子弟,而留在金鼎司的多数是寒门出身。
同样,这些卿贵子弟自然是受不了金鼎司繁重公务,所以在瀛洲会前对赵黍多有埋怨。对于卿贵子弟来说,进入怀英馆除了向往仙道长生,便是将馆廨当成世家结交的场合。
长此以往,怀英馆恐怕也要变成遍地高门贵胄的私家禁地,只看门第出身,既无仙道修真超逸出尘,也没有精研术法的专深博学。
这些事赵黍以前还看不太明白,可是等他主持蒹葭关军务,发现真正需要修士的地方太多了,而自己可以任用的人手又严重不足,使得赵黍几乎事必躬亲。
真到自己吃到苦头了,赵黍才渐渐回味过来,馆廨之制已然浮现弊端。
“馆廨之制不是我能够改变的。”赵黍只好说道:“我只是在协理军务时偶有领会,光是几十个能够召雷降火、御器横飞的修士,并不足以改变大的战局。反倒是需要一批能够粗通符咒法物的术者,不是几十个、上百个,而是最好要有上千人,分散到军中各处。”
怀明先生再次沉思起来,赵黍的设想与赤云都不谋而合。赤云三老深修若久,很清楚真正能修炼大成、于玄门仙道有所领悟之人,注定是寥寥无几。
因此景明先生对赤云山传承下来的仙经法诀进行大刀阔斧地增删,舍弃掉长生久视、登仙上举的窍要,几乎是一意追求术法之功,甚至有燃烧命元寿数换取杀伐威力的手段。若依照正宗仙法来看,
第154章 洞明照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