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世外桃源般的幽然时光,感慨万千,忍不住叹道:“昔我往矣,杨柳青青,今我来思,秋叶飘零!”
水涵握着黛玉的手沉吟了半晌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留心的!”
黛玉摇头笑道:“你不必处处替我着想!倒是你自己在外多留心些,别招惹人忌恨!更别勉强着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我现在已然很好了!”
水涵笑道:“你如今在这京城里也无甚亲友往来,日子长了怕就觉得不好了,是我的疏忽了,明儿倒是要多带你出去各处拜拜走走的。”
低沉温存的声音好似春风拂过,令人心生暖意。黛玉莞尔一笑,轻轻摇头道:“为何问这个?你不在府里时,或是看看书,或是抚抚琴,又有徐嬷嬷、春纤等陪着,哪里觉着冷清了,倒很是自在随心呢!”
水涵看着黛玉沉默了片刻,忽然拉过黛玉的手轻轻抚摸着低声道:“我不在府里时,你一个人做什么呢?可曾觉着孤单冷清?”
黛玉掠着耳边的碎发笑道:“从前我们都尊她为神仙一般,轻易不敢唐突了!她自来目无下尘,寻常人轻易入不了她慧眼!难为她今日还记着我还想着见我,竟被你一口回绝了!”
水涵含笑斜睇着黛玉反问:“你想我如何对旁人?”
比及水涵上得车来,黛玉便笑问:“你为何那么对五弟的侧妃?也不怕五弟心中着恼!”
却说黛玉在马车里瞧见妙玉一身华服,面容比往日在栊翠庵时温润了好些,倒颇为之欢喜,再听得妙玉想与自己见一面,心下生出一丝暖意。却不料水涵竟然瞧都未瞧妙玉一眼,便断然回绝。妙玉似从未曾受人这般冷遇,竟是一脸的错愕,眉峰紧蹙,美目含愠地瞪着水涵的背影。黛玉瞧着虽也觉水涵太过无礼唐突了,心底却隐隐生出些骄傲和喜悦来。
抬头看看自己的侧妃,独赏时但觉美貌柔顺,相较之下便流之艳俗。水溶心里怅然若失,淡淡笑着走向笑吟吟的等着自己侧妃,一起登了马车往城里回了。
水溶见状不觉感叹不已,先时风闻得水沣纳了这位侧妃后再不寻花问柳,令人不由地好奇这位妙玉到底如何的天姿国色。等到终于见到之后,水溶方算是明白了。自问府内美姬俏婢如云,却从未见过妙玉这般的女子,若雪中红梅,艳而骄矜,又如梅上白雪,冷而独芳。几次相见,从未见妙玉穿红着粉,从不戴金银之物,只好佩玉,偏偏才情独具,每每吟诗作赋,总有奇句险韵语出惊人。水溶心下常觉后悔,当初只为着自保,贾府出事后未敢出手相救,若不然这妙玉或可成为自己的解语花。看那妙玉对水沣形容,竟是爱理不理、无可无不可。自己深得贾宝玉推崇,若是自己救下贾宝玉,这妙玉对自己定然不同对水沣如此。可叹自己,枉自诩才貌风流,于红颜知己上竟还不如贾宝玉有福。
妙玉细眉微蹙,淡淡瞥了水沣,便转身上了马车内。水沣见状倒是满脸陪笑,忙忙的招呼了水溶一声,便也紧随着上了马车。
水沣素来以容貌自负,又是皇子,从来只有女人们献媚示娇的,何曾对哪个女子如此低声下气的。
水沣嘻嘻笑道:“甭奢望了!三哥对这三嫂子上心的很,只差没有金屋藏娇了!”说笑间一眼瞥见妙玉薄唇紧抿、面冷如冰,忙软言哄道:“妙儿,别气恼,赶明儿我递个帖子去,专请三嫂子到咱们家来,让你们好好叙叙!”
这边厢水溶看着远去的车影,低声叹息道:“早就听闻永正王妃才诗灵窍,永正王文采奇瑰杂学旁收,今儿若有二人在,这一场雅会岂不更增风流!”
水涵闻言头也不回道:“市井之地,不宜相晤。”一面朝水沣水溶作揖道:“承让了!咱们改日再约!”一面登上马车径自远去了。
水涵只淡淡点头,转身欲辞了水沣水溶登车,却听得身后冷玉一般的声音道:“敢问永靖王爷,永靖王妃可在车上?芳驾能否屈尊一晤?”
水沣水溶忙走到为首的两辆马车边低语了几句,须臾便分别走下两位少妇,一着冷绿色银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一着烟粉色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褃子,双双低头袅袅走到水涵面前屈膝万福,却是五皇子侧妃妙玉和水溶侧妃。
出得城门,只见水沣水溶的侍卫们已屏退了百姓路人,几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路中间。
第七十六回娇羞默默同谁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