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又在南京翰林院,仕途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台阶。并不像冯铨做了魏忠贤的火箭,从七品巡城御史一步到位,直接入阁。
是以,周延儒历经了朝局多次剧烈变化,十分敏感。
冯铨看着他,又灌了一杯,脸色开始发红,道:“我们的这位陛下,文华殿登基当日就将施鳯来下狱,软禁了魏太监,后面,来宗道、钱龙锡下狱,我估计着,我也快了。”
周延儒倒是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但并不准确,听着冯铨的话,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蓦然一惊,暗自道:‘莫非,阉党真的穷途末路了?’
“魏太监,不是起复为西厂提督太监?”周延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追问。
冯铨又喝了一杯,摇头嗤笑道:“一些人,还痴心妄想着魏太监能够再次权倾朝野,我现在是越看越明白,我们这位陛下,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现在,崔呈秀惶惶不可终日,周应秋躲在府里不敢出来。那首辅黄立极是陛下的应声虫,说什么就是什么。张瑞图此人心机深沉,难以揣度。周道登是个怂货,只会随大流。那杨景辰一心想要致仕,在内阁不听不闻不做不言,像是个哑巴。你再看看六部尚书,都是曾经被下狱,赶走的人,等着瞧吧,祸事已经不远了……”
周延儒听的头皮发麻,内阁的阁臣,都是这副模样吗?
‘新皇启用的有东林党人,也有
非朋党,唯独没有阉党……’周延儒心头警醒,继而神色如常的拿起酒杯。
冯铨趁着酒意,一吐压抑,倒也没有喝醉,还有分分寸的不肯多说,他扯开话题,一边喝酒,一边胡思乱想。
周延儒没有在冯铨府上待多久,出了冯府,直接就到了韩癀所在的酒楼。
韩癀看到周延儒,神色感慨,道:“当初阉党炽盛,迫害忠良,天下噤声,也唯有玉绳肯出手相助,救出了诸多同僚。”
说的是,周延儒在守孝期间,利用与冯铨的关系,救下了不少东林党人。
这一点,令韩癀一直记在心里。
周延儒见韩癀客气,脸上摆出了徒呼奈何的无奈,道:“当初我在守孝,鞭长莫及,只能写几封信,也没想到能救下来,算是侥幸。”
韩癀笑了笑,道:“若是侥幸,其他人怎么就没有?玉绳过谦了。你这次入京,是有什么打算?”
周延儒自然是求官的,张口却是道:“老泰山得病,贱内忧心,所以不得不在这种时候入京。”
韩癀默默点头,轻叹一声,道:“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候。我之前入宫,惹的陛下不满,现在离京不得,只能困在这里了。”
周延儒听着‘离京不得’四个字,忽然间就想通了,又惊又喜。
‘不得离京’,是不是说,陛下准备清算阉党,要留着韩火广复出,填补位置?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周延儒心里激动,面上却忧国忧民的叹息道:“我对阉党党同伐异,迫害忠良,擅权禀国,祸乱朝纲也深感愤慨,可……手无缚鸡之力,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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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人心鬼测(求订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