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蔡师傅教龚大姐女儿练琴,”淑梅道:“蔡师傅人不错,龚姐女儿脚受伤,他就让儿子陪着去学校。龚姐不会煮饭,他们两家就合在一块吃。这两天龚姐是容光焕发,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龚丽君手里打着毛线,眼睛看着女儿练琴。她没想到蔡师傅还真的弹得一手好琴,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弹出来的声音比收音机里的都好听。
铁蛋坐在旁边钻研医学常识的书,碰到不懂的就问干妈。
老蔡给干女儿做示范,一曲高山流水祥和宁静,让小屋充满温馨,也让丽君陶醉。
突然,“吱哑叽”
翠翠开始练琴啦!
龚丽君忙放下毛衣捂住耳朵,铁蛋也把书放在小几上,两根手指塞住耳眼,仍然低头看他的书。这哪是弹琴啊,简直比拉锯还难听。
援朝也捂住耳朵对大勇催促道:“快走吧,快走吧。别人弹琴是修身养性,她弹琴是要杀人啊。这小丫头好厉害,竟能伤人于无形。”
淑梅捂着耳咯咯直笑:“你嘴上就积点德吧,小姑娘才开始练呢。”
大勇也受不了这声音,赶紧逃之夭夭。等他下了楼,援朝急忙把淑梅拉进屋,将那声音远远抛在门外,躲在房里和未婚妻亲亲我我,说着说不尽的情话。
九点整,两位还带着少许稚气的年青人,在血性的冲动下直奔小校场。在路上援朝特意给大勇介绍他所了解的情况:“指挥部的头就是四码头的胡麻子胡文彪,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捡二煤时小莲姐与四码头人起了争执,结果两边打了起来,石头哥把他的头都敲了个大包。”大勇兴奋地道:“这家伙虽然流里流气,但人还挺大气。也就是从那次打架后,捡二煤才立了规矩,不再抢来抢去。”
“是啊,我虽然和他打过架,但还是挺佩服他。这家伙输就输了,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而且人也很正直,很讲义气。所以我们只要把他逮住说清缘由,估计会卖我们几分面子把这事揭过去。”
“这家伙怎么成指挥部头的?记得我参军前还不是他,好像是郭建民。”
“两派斗的时候,他替郭建民挡了一棍子。以胡麻子的个性应该不会欺负女人,估计后面有人要他这样做。”援朝不敢把话说透,怕引起大勇的遐想。
大勇担心地问:“要是胡文彪不在怎么办?”
“一般都在。”
“你好像对他们的活动了如指掌。”
“我在警卫连执勤,要事先了解方方面面的事。”实际上援朝他们接到命令,要密切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但只能监视,不准插手。这是军事秘密,他当然不会和李大勇说出来。
来到小校场,他们把自行车藏好,然后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指挥部门口。这是一栋两层楼的欧式老房子,当初建这房子的是租界的洋人。外墙用的是青条石,爬满了树藤,显得格外雅致。大门口两边堆着沙包,做成掩体模样,门口还有个人依在门头立柱上吸烟。
援朝暗自琢磨,要是从门口进去,就必须制服岗哨,有可能会惊动其他人。如果翻楼爬墙,二楼窗子倒是打开的,可离地有六米多高,只能从门头爬上去。
援朝轻声问:“那门头你能上去吗?”
李大勇轻笑:“小菜一碟,我是师侦察兵。”
“那好,等那人离开我们就行动。”
欧式门头都很高大,做的像四角亭子一样。那人一离开,两人立机立断,冲向大门口,抱着立柱蹭蹭地往上爬,真是敏如狸猫。眨眼的功夫就爬到立柱上方,然后腾出一只手勾住雨檐,往上一用力,翻到平台之上。
透过窗户一看,房间里没人。他们通过房间进入走廊,一间房一间房的去搜,终于在走廊尽头听到有人说话。从虚掩的门缝中看,有十几个人在里面开会,满屋的烟气。
胡文彪在那发言:“还亏得你们好意思说,十多个人竟被几个孩子打败。现在还说什么动刀动枪,也不嫌丢脸。郭头来电话说,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闹。”
“亏不就白吃了,”说话的是下午为首的年青人,头上缠着纱布,忿忿地说:“我们好几位兄弟都受了伤。”
88、美须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