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台上的戏子眼波流转,扯着黄鹂一般清亮的嗓子适时的唱到;“何人故作洒脱,却在长啸之时将泪掩去——何人故作开朗却总在暗地神伤,说多了王侯将相英雄气短,少言的是儿女情长离别欣喜。”
子安笑容一僵,敛眸低垂的头一时有些失落:司庆扬眉浪笑说不出的洒脱肆意。
有的时候任你牵绊伪装,万般掩饰总有那么一时半刻有那么之言片语惊得众人面具龟裂,眼泪两行。
子安便是这样,再次抬头已然是两行清泪。
平城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疼,伸手屈指为他擦泪。
乍来的温柔若长河倾流将那脆弱冲刷殆尽,独独留下一星半点,不知哪来的光芒打在后脑,子安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神明,也好像找到了自己的神明。
那日之后,子安粘司庆粘的更紧了几分,说话动作多有亲昵之意那眼中的痴意更是明明显显的,各种情绪明眼人没有一个看不清的。
这日,蜀长恩将他喊过来睿智的老人捏着山羊胡子,嘴边笑意浅淡更多的是不知何处来的苦涩;“你是要当皇帝的人,不可——不可如此啊!”老人眉间的颓色,惹得子安心里也有些难过。
子安神色哀伤:“我不想去哪个位置,登临国祚代表的是为天下诸人祈福平安寻求安身之地。这是我做不到——我对我自己还是了解的,我这一辈子若为百姓可能还能平安度日,虽不富贵但也安乐。”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这么说这么做,那个惯喜欢捻山羊胡的老头好似有些惊愕,声音带着点颤音;“你这孩子怎么这般痴傻啊!”
“你出生的我为你看过面相,你这人——哎!算了,若是你的选择的话,那师父支持你。”老人随着语调的调整声音逐渐便的平缓,许是心情平复了罢。
“谢谢师父!”子安喜上眉梢,那上扬的眉角好似都能停歇几只喜鹊似的。
次日,蜀长恩就消失了,子安睡醒的的时候看见枕头旁的缎带不禁潸然泪下,那缎带上用写着景致的小篆——对不起。
李云站在门外远远的望着哭泣的子安,向前两步,推开房门,久违的拥住了自己的幼子;“子安,切莫哭气,身在皇家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伸手轻轻的拍着幼子的肩膀,无声安慰着自己的孩子。
子安仰头看着自己往日异常冷漠的父亲,不禁有些感慨,他伸手揽着父亲低语;“父皇,您会对我失望吗?我不想当皇帝,一点都不想!我安置不了众生,我甚至安置不了自己。”
“没关系孩子!”年迈的皇帝如此说着,他说话的时候还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语调轻快,一不小心竟将那稀疏的头发里,被发丝勉强拉扯的发簪晃了出来。
子安抬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伸手将那发簪推了进去眉目间的璀璨笑意是李云从未看到过的,这不禁让李云暗暗想到;“兴许,不管结局是那种模样孩子们自己开心欢愉才是最重要不过的呢!但——龙子岂能有偏好男子的传闻与坊间盛行呢!那男子是断断留不得了——”
“父皇可是要杀他!”笑弯的眉眼中一点零星的杀意溢出,年轻的皇子已经有了一丝杀伐果决的帝王雏形了。
李云的手颤了颤,嘴角微抽;“你知道了?”
“当然,”子安有些得意的晃了晃手指头,低声说道,“皇家怎么能让皇子好龙阳的事传出去呢!私底下是一回事,明面上又是一回事,是不是啊!我亲爱的父皇。”
“你都知道?”李云挑眉。
子安后退数步悠然坐下,饶有兴趣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语调平淡;“我一早就知道,所以想要恳请父亲将处决他的主动权交给我。”
“你在和我谈条件?”李云的手轻轻依着一旁的门框,语气轻缓眼角通红。
子安点头,意味深长道:“父皇莫急,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您这一生气就红眼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谈判的时候若是漏了马脚,可是难办了。”好似唠家常般的话语,却气的李云的眼角像是沾染上了两团火烧云似的。
“孩儿曾听说太子太傅与您关系匪浅,若是太傅——”后面的话,子安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李安感受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桌角,泛起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番外李济青的故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