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过去,你好好照顾点他,听说那孩子总是不按点吃饭。”
在临行的路上,红姨仔细吩咐着碧螺,她年纪逐渐大了,鬓角的头发也染上了白霜,人也爱唠叨了起来,前些日子玉生从金陵开会回来,说起北云时说他总是不按点吃饭,红姨也就记住了这一句,反反复复的唠叨了一阵子,过了年就与金铃儿说了一声让找个人过去照顾他。
最后是碧螺去了,而在路上的时候,红姨没有说别的,只是反反复复叮嘱让碧螺照顾好宋北云,别让他再调皮捣蛋,再捎上了两件羊皮的袄子。
玉生在旁听了也都好笑:“娘,你就别操心了,北云现在是首辅宰相了,早就过了调皮捣蛋的年纪。”
“那孩子从小就不老实,现在在那边整天都是跟些大人物打交道,我是担心他说错话得罪人。”
玉生刚想说话却让身边的观音奴给拉住了胳膊,旋即他也反应了过来,便没有再说话。
是啊,虽然宋北云现在已经是大宋的首辅大臣,满天下的人都生怕得罪他,但在娘的眼里,他始终还是那个整天在山上疯跑的皮猴子,书不好好读书,也不考学,说话也不把门总是得罪人。
老人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来的,不认得什么万人之上,她心中记挂的只有孩子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会不会遭人欺负,除此之外她似乎也并无所求。
而就在马车启动的瞬间,一个人影突然跳上了车子,碧螺一惊看清来人之后才笑道:“你怎的来了?今日该上课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家中晚辈的老大狗蛋,他已是十三岁,虽然还带着些婴儿肥,但却逐渐开始有了他们老赵家的特点好看。
“姨娘,这是我跟几个弟弟写给父亲的信。”狗蛋双手拿着信递上前:“姨娘请帮我转交一下吧。”
“好。”
“那我便走了。”
狗蛋说完又跳下马车,一路狂奔而去。碧螺掀开帘子看过去,跟着他一起则是他宋家一群毛孩子。
而玉生在旁边喊了起来:“你们再逃课可别怪伯父不客气了!”
“这群孩子……真是无法无天。”玉生嘀咕着嗔怪了起来:“学校中先生三番五次与我聊起时,提到这几个宝贝他是欲哭无泪。”
“好了,你当伯父的多担待一点。”红姨倒是一脸宠溺的看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小兔崽子:“这群孩子多机灵啊。”
“娘,你是有所不知,他们可是远近闻名的混小子,不知有多少人家来告过状了。”
观音奴这时又在旁边拉扯了一下玉生后,笑着对红姨说道:“母亲,你别听玉生哥的,他们啊好着呢,一个个都品学兼优。”
玉生受不得妻子这样睁眼说瞎话,但却迫于威压不敢出声,只能在旁边嘀嘀咕咕了半天不知所云。
而终于等马车启动之后,他们往回走时,观音奴搀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后才返回到玉生的身边埋怨道:“你这人一把年纪了,怎的还这般不懂事?”
“我怎的就又不懂事了?”
“先不说孩子们怎样,你怎的能在母亲面前数落孩子呢?你这般一说,不就是在牢骚母亲没管好孩子么,再一个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把话瞎传一通,那就成了你匡玉生埋怨宋北云,说他家孩子没人管教。”
“妇人之见!”
玉生冷哼一声拂袖背手而走,观音奴知道丈夫的脾气,倒也不生气,上前笑道:“怎么?你还不信?你们两个是兄弟不假,可人家现在那位置可不是谁都能说的,你没生在皇家不懂这些,我可是清清楚楚。”
“你说我不懂皇家?”
“嗯。”
“要我看,是你不懂北云。”
玉生说完便不再解释,他今天休沐还得去逮着那几个小兔崽子考察作业呢,没工夫跟这个不懂装懂的女人费唇舌。
这一下倒是激怒了观音奴,她冷哼一声:“到时候你出了什么岔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需要,你也莫要在这里给我搬弄是非,若是不懂回去问你家姐姐。”
观音奴相当生气,嫁到匡家有些年头了,他可从来没跟自己这么说过话,
893、十三年2月18日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