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抱怨这里的百姓,接着又抱怨军户的收入多么微薄,丈夫的工作多么辛苦,自己母女多么劳累,镇民村民又多么的粗俗··…··她越抱怨越起劲儿,竟没发现章家人上到章寂,下到明鸾,都已经变了脸色,直到章放勃然大怒骂了她一顿,才怏怏地闭了嘴。
当着周合等人的面,宫氏表现如此失礼,章家人都觉得有些丢脸,不约而同地提起别的话题将这件事抹了过去。
周合没提“达生”的事,沈李两家妁处境也只是简单提了提,眼看着就要冷场,章寂却忽然谈起种柑的事来。
周合先是肯定了章寂的好意以茂升元的财力与能力,在德庆大量收购贡柑确实艰难,如果真的能建立一个固定的货源,无疑对茂升元有极大的好处。他也认可了明鸾几家合力扩大种植规模的建议,只是觉得为稳妥起见,最好请有经验的人先选好合适的种植地点,选取高产的苗种,再请熟手照料。只要种出来的贡柑质量好,他就能做主给一个好价钱。他还让章寂带着自己亲自去跟镇上那几户人家谈,毕竟买卖上的事,他比较擅长,也免得章寂不熟行情,身份又不方便,会吃了亏。
明鸾听到他的建议有很多都跟自己的想法相合,便知道这件事成了一半,心里暗暗高兴,十分殷勤地为他挟菜倒酒。章寂也很高兴,他忽然发觉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是有些用处的,除了带孙子之外,他还能给家里添个大进项置办点产业。
最后章寂与周合都有些醉了,章放兄弟把父亲扶进房中,陈氏与明鸾则赶紧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来安置周合,至于周合带来的伙计,则向村里的人家借了屋子招待他们住下。接着周姨娘与陈氏又重新收拾了席面,做了两道小菜给章家兄弟俩下饭章放、章敞说起日后与人合伙种柑的事,心里也有些兴奋,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起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多是德庆哪里哪里的人家因种柑创下了家业之类的,章放为家人日后生计能有所改善而高兴,而章敞则是为自家总算能对陈家有所回报而欢喜。
但他们欢喜,却有人不大欢喜。章放回到自个儿屋里躺下后,宫氏打发了周姨娘去收拾残席,便走到丈夫身边开始小声抱怨;“真不知老爷子是怎么想起种柑的事来的即便是与人合伙,也要花不少银子呢,咱们家哪里有空闲的银子?我们母女俩日夜做针线,一月挣得的钱还不够今晚一顿饭的!一定是三丫头调唆的!瞧她今儿晚上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知道这件事少不了她的掺和。这几年三丫头是越发不安份了不好好跟她母亲学女红管家,反倒天天在外头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处,哪里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如今还窜唆老爷子办什么柑园,居然也不跟你商量就直接定下了,分明眼里就没你这个伯父!”
章放眼皮子都没睁开;“你就消停些吧,一日不挑拨离间就不舒服是吧?柑园的事原是我的主意,开春就跟老爷子提逐了,只是当时家里没闲钱就搁置了。如今镇上有人家想做这个老爷子听说了才重新提起来,三丫头提议合伙也是好意,至少咱们家要担的风险就少了。老周又说要帮着老爷子跟那几家商议去,分明是要白送我们家一份好处,你还嗦些什么呀?这几年挨的打骂少了,你皮痒?”
宫氏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却又被他的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相公是说,老周打算帮咱们家出本钱,让咱们白占这份便宜?!”她顿时露出了喜色。
章放忽然觉得有些头痛;“少做梦了,便是他真要帮我们出本钱,你当老爷子会答应?我就头一个不答应!这几年托陈家的福,咱们虽吃了些苦头,日子过得还算安稳,要是没了陈家的人照应,你想想咱家会是什么情形?虽是亲戚,也不可太过贪心了,什么便宜都要占,到头来只会是一场空!”
宫氏扁了扁嘴,不服气地道;“那池不过就是帮着说几句好话,又怎能算是送我们好处?”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章放咬牙睁眼瞪向妻子,“镇上几家大户要是合伙办柑园,完全可以把咱们家踢开,但老周出了面,事情就不一样了。要是他们决定将柑园定在象牙山境内,那咱们家是守林场的,便有机会参与进去,加上收货的商号又与咱们家相熟,只要老周略有表示,愿意给那些大户一个好价钱,咱家可不就有了合伙的底气?这是皆大欢喜的好事,陈家有了货源,几家大户有了销路,咱们家也多了个进项
第四章 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