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眼望对方阵中让开一条通道,数十骁将拥簇三骑而出。中间的是临菑侯曹植,左边是他手下谋士杨修,这两人自己昔年在许都,也约莫见过数面。而右边那人正是改装的吕容,一看到这丫头,张辽又不由想起数十年前下邳城破之际,温候以眷属相托。后来貂禅枉死,只留下这一点血脉,自己感念当年主臣情谊,百般呵护,视如己出。虽然有时也觉察不少蛛丝马迹,只碍于温候在天之灵,一再宽容,却不想她竟然惹下这等弥天之祸。就连自己多年兄弟,臧霸与独子张虎都牵扯在内。回想二十年来,自己深受曹氏大恩,怎能再行背叛?而且战事一起,北方大乱,难得的一片安定太平天下,又这样被搅乱么?
张辽拍马向前,朗声喊道:“临菑侯何在?末将有话要说。”
曹植在对面见张辽虽然鬓角微霜,胡须泛白,却仍旧威风不减,正如父王诗句“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听到张辽邀请,也催马上前,欠身道:“老将军有何指教?”
“老将军?”张辽听到这个称谓,也不禁伸手抚摩脸下斑白的胡须,自己真的老了,已经不愿意再见到杀戮,只要曹植能退兵回冀州,自己也愿意放他一马,毕竟都是先帝骨血,何必非要兵戎相见,赶尽杀绝。何况此次起兵,多是吕容挑唆,自己也要负上责任,张辽也欠了欠身道:“陛下有明诏,命君侯北进幽州,何以会带军马南下?”
曹植淡然笑道:“本侯知曹子文大军攻取壶关,恐曹休都督有失,故增兵来援。”
“既然如此。”张辽道:“末将已带兵进驻广平,增援曹都督,就请君侯收兵回冀州城,按照陛下诏命行事。”
曹植所言,不过是不想挑明自己在犯上作乱,但是明眼人怎会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作为战功赫赫,身经百战的张辽又怎会不知道?曹植微感吃惊,道:“将军愿意放本侯回去?”
张辽道:“君侯是皇家贵胄,行止如何,末将自然不能过问,只是君侯切记自己是先帝血脉,万事皆要以家国为重。”
曹植默然片刻,张辽虎威不是人人都敢冒犯,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道:“将军若真能放本侯离去,本侯愿退兵回冀州。”
“好。”张辽转眼望向吕荣,沉声道:“吕先生,是你自己过来,还是要吾亲自动手。”
吕容自小被张辽带大,虽然呵护有加,但毕竟有如父亲一样的威严,适才见到与朱晨大战之人,正是自己求张辽从天水征调的姜维,姜伯约,便知大事不妙。如今被张辽点名呼喊,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欠身道:“将军安好?”
“哼。”犯下这样的大错,张辽就算能不顾官爵性命,也未必能将其保全,只好先收押在自己帐下,即便陛下不宽恕,自己也能好歹救下她一条性命。张辽冷然道:“还不曾被汝气死,过来吧。”
曹植自然看不出二人是在唱那一出,杨修却突然喊道:“好你个吕荣,骗得我等好苦,来人,将他拿下。”杨修乃是曹植军中二号人物,一声令下,便有数十军士冲出,将吕荣团团围在中心。吕荣身边家将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剑拱卫在他身前。
吕荣心知杨修是怀疑自己与张辽勾结,骗曹植出兵,引诱他们至此,不过现在自己也正不愿意回到张辽身边,挥手示意家将将兵刃放下,对着杨修道:“既然大人不愿意,吕某也正想多打搅几日。只是张将军处,如何交代?”
杨修上前朗声道:“张将军,此人是君侯贵客,希望将军不要为难。”曹植此时也猛然明白杨修的心意,冷眼看着吕荣,既然自己已经被他与张辽引入瓮中,只好将其擒下,绝不能如此轻易便将他释放。
张辽在对面偏偏又不知道杨修二人心中所想,还道又是吕荣在和他二人演唱双簧,心中恼怒,道:“若君侯执意不肯留下此人,那末将也只好将君侯一并留下。”
“放肆。”朱晨在军后早就按奈不住,跃马而出,喝道:“敢对侯爷如此无礼。张辽威名某早有所闻,何妨一战,试试某手中大斧?”
张辽并不理会这莽夫,只对曹植道:“君侯若想拖延时间,等候大军来援,只怕要让君侯失望。曹子丹将军已领兵马将其截住,断时间内,只怕不能赶来。”又看了吕荣一眼,
第一百二十一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