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御营侍卫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随便来两个人就把我架出帐外。我一得自由便又想冲进帐去,却见黄皓跟着出帐,道:“陛下口谕,左将军李兰惑乱军心,擅离职守,念其前功,贬昭信校尉,后营吴懿将军听用。”
我一把抓住黄皓道:“有烦公公,下官还有事禀奏陛下。”黄皓转眼看着我,苦笑道:“大人现在这等官阶,还是好自为之吧。”径自走开。
连营之事,我还没有向刘备禀明,就被赶了出来,看来刘备之败乃天注定,真是无能为力。我微微摇头,就出营带着桓易去讨逆将军吴懿处报到。吴懿虽是川将,但其妹嫁与刘备,是以不受法正牵连,仍得重用,在后军督管粮草。
吴懿为人还算厚道,我虽是被贬录用,对我仍十分客气,丝毫没有端起上峰架子,言语之中对我冒死进谏,还十分钦佩。伐吴之举本就是刘备一意孤行,众将之中只要稍有远见之人便不十分赞同。而且两军相持数月,丝毫没有进展,空费钱粮,于国家何益?吴懿与交谈片刻,终是不便久留,起身告辞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又想起黄皓的丑恶嘴脸,不由暗叹世态炎凉,在这世道之间生存,若无权势二字,也只能是举步维艰。
此刻我无暇再生这等闷气,急忙唤过桓易,着他去前营联络林杨。郭淮在来时路上已经去了荆州,让李韦,于圭二人作好准备,一旦刘备兵败,就第一时间赶来营救,好歹救下这老小子一命。
次日桓易回来,将前方战事一一详细禀明。陆逊固守关隘,累月不出,如今天气渐热,先锋吴班等以军在赤火之中,取水深为不便奏请刘备。刘备乃命其移兵于山林茂盛之地,近溪傍涧,又恐吴人乘机来袭,却命二关之荆州军马原地为营,不得移动,是以荆州将士愈发不满。
我心中却是十分欢喜,取过地图,见川军数万,连同刘备御营皆相连一起,只有关平,关兴所部孤悬在外,一旦大火烧将起来,必然可以大部逃脱。刘备一点不公之心,反而帮了我天大的忙。
桓易见我面露欢喜之色,取笑道:“先生如今职位卑微,却反笑的如何畅怀?”
刘备阳寿不久,殡天之际知道孔明心机,自然还要重用一人掌权制约,历史上是李严这个白痴。现在却非我莫属,我可不会白白的浪费掉“总督内外军事”的旨意,让孔明得了便宜。只是陆逊究竟会不会帮我放这把火呢?我抬头问道:“高平可有消息传过来?”
桓易答道:“高平传来消息,只说陆逊江夏一役已经丧胆,但求坚守,不敢复出。”
“这小子巴不得连我一块被吃掉。”我摇头道:“他的消息可不能当真,还是要让林杨随时准备好。千万别被陆逊一锅端掉。”正说话间,却听帐外鼓声大作。我与桓易互望一眼,急忙出帐而来。只见营内军马纷纷列队整装,吴懿正全身披挂上马,准备带兵出战。
我急忙大步上前询问,却原来是吴军袭击蜀将赵融营寨。刘备结联营之时,曾有令谕,倘若一屯受袭,其余各屯皆要出兵声援,务求全歼来犯之敌。我一把扯着吴懿坐骑缰绳,道:“若是陆逊诱敌之计,将军轻离,这粮草重任又交付何人?”
吴懿微微一怔,道:“陛下有诏,某也不敢违抗,倘若各屯皆出,而独某不出兵,日后怪罪下来,某担当不起。”
“三军将士各司其职。”我又劝道:“粮草乃将军职责所在,又是三军命脉,望将军勿以个人为念,三思后行。”吴懿沉吟片刻,乃下马命众军散去,严守营寨,对我道:“某只顾个人爵位荣辱,实不及将军也。”
“将军过谦了。”我与吴懿登高而望,遥见蜀军各屯齐出,将来犯吴兵围在核下,又复道:“吴兵若真有心截营,又岂会只派这些许兵马?此必陆逊试敌之计。”吴懿也见吴兵之有数千之众,点头称是,问道:“陆逊此举何意?”
“这下官却……”我原本打算推脱不说,马上又想起,法正死后,川将之中便以李严,吴懿二人为尊,现在李严已经明显与孔明一路。我若能与吴懿结好,也可增强几分势力,于是急忙改口道:“吾料陆逊此举一则试探我军虚实,二则以小胜麻痹我军,数日之内必有大举动。”
吴懿笑道:“吾军就恐陆逊坚守不出,今其出兵交战,正是吾军求之不得之事。何况我军连营固守,攻其一处
第一百二十三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