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陛下下旨令皇长孙进宫伴驾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金陵城。人们一边感叹这皇长孙圣眷正浓,一边看着太子的另外几个刚刚封了郡王的儿子们阴沉的脸色。如今…太子还没登上帝王,反倒是皇孙们暗地里的争斗就已经开始了。若是太子登基之后立刻就分封了几位郡王还好说,若是没有只怕太子一登基,夺嫡大战就要开始了。当然,现在这些都还是只是猜想,毕竟太子现在还只是太子而已。当今陛下登基之后立刻果断的立了太子,分封了所有成年的儿子,之后的皇子们同样也是一成年立刻大婚就藩。可以说…弘光朝的皇子们之间虽然也有些不和睦,但是基本上还算是平静的。毕竟隔着上千里,也不参与朝政想要勾心斗角也斗不起来。
燕王府里卫君陌和燕王相对而坐,两人跟前的棋盘上是下了一半的棋局。燕王挥退了门口前来禀告的侍从,淡淡问道:“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卫君陌拈着一枚棋子,思索了片刻淡淡道:“还能有什么意思?陛下自然是想要培养皇长孙了。”
燕王叹了口气道:“千夜那个性子…不是本王说他,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些言重,但是他那性子想要压住朝中那些人…只怕还有的磨。”
“太子舅舅…”卫君陌凝眉道。
燕王道:“太子跟千夜不一样。太子虽然看着儒雅,到底当初也是在战场上走出来的人。何况,咱们这些做兄弟的多少也要给太子几分面子。只可惜…太子身体不好。”太子身体是真的不好,从小太子的身体在一众皇子中就算不得多么出众的,中年以后与女色上也不加节制更是亏空的厉害。太子和皇帝到底谁活得久,只怕还不好说。
卫君陌落下一子,有些迟疑地道:“外祖父…是不放心藩王么?”
燕王笑道:“如今各地藩王势大,换了谁也放心不下来。不过…各地的藩王到底都是当朝皇子,谁没事儿也不会想要背个数典忘祖的骂名。父皇更不放心的只怕还在朝中,你看看,这几年父皇杀人是不是比早些年更厉害了。”
卫君陌沉默不语,陛下上了年纪疑心更重了。早年跟着陛下打天下的武将如今也只剩下楚国公府,鄂国公府等寥寥可数的几家了。前年的时候,陛下更是将当年跟南宫怀号称双壁的梁国公秦愈满门抄斩,秦愈一案牵连之广耸人听闻。族诛一公、十三侯、二伯,牵连被杀一万五千多人,而在这之前两年的户部侍郎郭恒案,牵连问斩的人数更是多大三四万人。这其中固然有秦愈和郭恒的不是之处,但是明眼人却也能看出几分皇帝的心思。所以这两年无论是南宫怀还是鄂国公元春以及一干开国功臣们,大多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完全不敢再朝堂上惹什么是非。
“梁国公生性倨傲,自视甚高是有的。但若说他谋逆,本王却是不信。”燕王淡淡道,“不仅本王不信,只怕多数的藩王都是不信的。但是你可看到过有谁上书替他求情么?”
卫君陌道:“陛下在为太子和萧千夜铺路。”
燕王赞赏地看了外甥一眼,道:“是啊,当时若是有哪个藩王替梁国公求情…只怕最少也是个夺爵囚禁的下场。也没有人想去试试,父皇到底会不会杀儿子啊。”卫君陌扫了一眼跟前的棋盘,淡淡道:“这些事情,与我关系不大。”
燕王点头道:“你看得清楚便好。父皇想要为太子和千夜铺路是他的事情,舅舅可不希望你成了千夜踏上皇位的垫脚石。朝中的事情能少插手就少插手,最好是尽快放开了这些,跟舅舅去幽州。”
卫君陌凝眉道:“与我虽然关系不大,但是与各位舅舅却…陛下威震天下自能震慑各地藩王和朝中大臣,一旦太子舅舅或者萧千夜登基……”
沉默了良久,方才有些无奈地笑道:“若真是如此,也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舅舅说的是。”
眼看着婚期将近,楚国公府开始热闹起来。婚礼前三天,南宫墨离开楚国公府前往大光明寺斋戒祈福。这是近些年金陵开始流行的风俗,天下初定,原本只求安稳的人们也开始多了一些精神上的追求了。佛道重新开始盛行起来,金陵城中的权贵大半都是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如今倒是有不少人信奉佛教,于是有什么大事斋戒祈福也成了潮流。南宫墨虽然不信这一套,却奈何这仿佛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所以也只得坐在婚礼前三天打包好了行礼住进
96奇怪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