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未曾见过的老友一般。也难怪郑森如此,不过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在南京混迹半年多,除了有个叔叔郑鸿逵,别的亲戚朋友之类的什么都没有,又与同窗隔阂甚重,平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甫一见到邵北与肖白图,思维观念相近,这一聊可就没完没了了。
这一场叙旧,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了中午,用罢了午餐,郑森依旧兴致不减。随着谈话的深入,聊天的内容也广阔了起来,逐渐朝时政靠拢。刚开始还是谈澳洲战略重心的问题,到了后来,也不知是谁挑的头,直接就谈到了南明的形式。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嘴,针砭时弊之余,郑森猛然神色沉重地发问:“邵先生……您看这大明……还有救么?”在澳洲待了一年半的郑森,多少了解一些穿越众的资料。邵北在澳洲可是出了名的狗头军师,大事小情的,大家伙总会找他拿个主意。是以这种事,还是问邵北靠谱一些。
邵北哑然,随即盯着郑森半晌才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邵北长出了一口气:“如果没有意外变数……大明注定会完蛋。内忧外患之下,大明的政治家们考虑的只是自身眼前的利益,为此不惜将整个政坛搅成一锅粥。大家伙都忙于内斗了,哪还有功夫理会强敌?这大明,完全就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郑森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郑某也是这样想的,而今听了邵先生的话……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而有些不甘地问道:“那不知邵先生所说的变数指的是?”历史上这个时期的郑森,可是正经八百忠君爱国的好青年。如今受了穿越众的影响,忠君是不见得了,可爱国却没怎么变化。
邵北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指了指郑森,而后又指了指自己。
郑森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知道邵北的意思是指,这大明如何,首先要靠郑森这一代的年轻人如何努力,而后还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提供支援……比如澳洲。
郑森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我就道邵先生这么忙一个人怎会无缘无故冒充渤泥国使臣来南都,原来此番是别有所图。”
邵北点头,而后与肖白图对视一眼,随即说:“你四叔近来可好?”
“我四叔?”郑森回思了一下:“四叔调任镇江总兵,说起来若不是赶上北镇抚司办案,此刻早就去镇江赴任了……邵先生想与我四叔会面?”
“没错,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四叔帮忙。你知道,大部分的明朝人并不清楚澳洲的强大。”
“请邵先生放心,郑某这就去与四叔约下时间。”当下郑森问也不问缘由,一口答应下来。又闲谈两句,随即起身告辞。离去的时候,郑森大步流星,神色间再不复来之时的抑郁。邵北与肖白图的到来,让年轻的国姓爷仿佛打开了视野,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郑森前脚岗后,肖白图一把拉住邵北:“我说,你小子不会又琢磨着算计郑森吧?”
“这是好事。”邵北平静地说:“历史发生了某些偏差,偏差到足以影响到我们之前的计划。”瞧郑森现在这架势,对明朝充满了绝望,甚至不容于士大夫。天知道他还会不会如同历史一样成为国姓爷。“我正试图修正历史的错误……提前让郑森从军,我想这样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是的,郑森是爱国的,并且郑森极度亲澳。两厢叠加起来,当郑森掌握军队之后,就会是一个爱国的、亲澳的军阀。就如同邵北所计划的那样。
“好吧,我能说什么?”肖白图摊了摊手:“祝你成功?”
“是祝我们成功。”邵北纠正了他的说辞。
两个小时之后,郑森兴冲冲地去而复返。告诉邵北与肖白图,他四叔郑鸿逵今儿晚上还真有时间。大悲和尚案审理的差不多了,也亏着马士英还算有些头脑,没采纳阮大铖大兴党狱的计划,否则南京城就得来个天翻地覆。既然上头已经将案件定性,剩下的也就是走个形式,郑鸿逵也不必时时刻刻都盯着了。
而郑森说的会面地点,可是让肖白图好一阵兴奋……秦淮河啊!那里到处充斥着想要合二为一的男女,想要合二为一的***以及……额,总之一听这地名,肖总甚至已经闻到了一股子脂粉气。
掐算着时间,三个人坐着马车到了秦淮河畔夫子庙
274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