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中口碑倒也不错。要说过错,唯独小妾的弟弟有些胡闹的行径。可这几个月来那小子整日介在外滩厮混,也没干什么欺男霸女的事儿,想来不会因此弹劾自己。
又反思了一番,确信没什么疏漏,罗县令心里头多少有了一些底,随即迈步直奔前厅。到了前厅一瞧,只见那位周御史大马金刀的坐着,身前摆放着两口大箱子,身边是荷枪实弹的武毅军官兵,看起来好不威风。再往下瞧,典史、县丞、主簿、六部文书,乃至衙役马夫一应俱全,满满当当百多号人拥挤在大堂。一个个躬身闭气,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那周御史见了罗县令,倒是挤出了一抹微笑。略略赞扬了一番罗县令不打折扣执行朝廷旨意的听话行为,紧跟着一招手:“开箱子!”
两名军士上前,开了锁头,猛地掀开。霎时间,本来略显昏暗的前厅顿时熠熠生辉!只见那口箱子里,赫然摞放着满满当当的银币。
“这……周大人,这是何意?”罗县令一脑袋的雾水。
周御史打算收买自己?不可能啊。人家可是堂堂的六品御史,正儿八经的一甲进士出身,好端端的收买自己个芝麻官干嘛?
没容罗县令胡思乱想多久,那周御史放下茶碗,不急不缓地从袖口里抽出一叠文书,缓缓地道:“上海县税赋核查无误,当发放新俸。根据新标准,罗县令当发放银,一千二百两。来呀,点将出来交予罗县令。”
有军士答应一声,一摞一摞地点验,没一会儿的功夫点出了一大堆。放在托盘里头,两个军士抬着放在惊愕的罗县令面前。
直到银子哐当一声砸在自己面前,可怜的罗县令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一瞬间脸sè涨红,眼睛瞪得老大,伸出手哆嗦着指着面前的一大堆银币,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不确定地问:“周大人……这……这都是给下官的?”
那周御史含笑点头。
下一刻罗县令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开玩笑!当了几年的县令,上千两的银子他倒是看到过,可要么就是入库的,要么就是灰sè收入,几时堂堂正正收过这么多的俸禄?ji动之下,罗县令浑然忘了面前的一堆银币足足有四十五公斤的重量,撑开双臂就要抬起来。可努力了半晌,那托盘也纹丝未动。
半晌之后,瞥见周御史戏谑的眼神,罗县令赶忙咳嗽一声:“下官一时失态,一时失态……”
那周御史也见怪不怪,只是打趣了几声,跟着便继续发放俸禄。
罗县令之后是县丞,县丞之后是主簿,再往后是典史,文书,小吏。有品秩的故作矜持,心里头默默盘算着自己到底能领多少。没品秩的瞧见上官领取的那么一大堆直眼红,而后嗡嗡嗡地跟身旁的同僚商议着他们这些人到底能发放多少。
就如同所预料的那样,不但县令的俸禄涨了十倍,他们这些吏员也涨了十倍。沉甸甸的俸禄领到手,哪怕是严酷的典史都裂开了大嘴,乐得lu出了后槽牙。俗话说的好,千里做官只为财。又是寒窗苦读,又是钻营的,好不容易当了官儿,结果连一家子都养不活,谁干啊?
前一天大家伙si底下还将马士英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老马是得了失心疯,存心不给他们这些当官的活路。到了现在,沉甸甸的银饼子落在手里,这态度顿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纷纷称颂老马此举是体恤下属的德政。
贪墨之类的虽说收入不菲,可风险也大。既要上下打点,还要提防走漏风声,更要小心仇人眼红。一个不好,被人捅上去,官儿没了不说,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而今堂堂正正的就能领到这么多的俸禄,足够养活一大家子人,谁还费劲心力地去贪墨?
领了银币的兴高采烈,没等出门便嚷嚷着今日做东,相熟的不相熟的同去;吝啬一些的嘿嘿直笑,打定了主意割几斤肉,沽上一壶老酒,回家好生庆祝一番;自命风流的点出了些许银币,琢磨着今儿晚上到底去哪家青楼;更有如罗县令这般的,考虑着暂时不辞退师爷了,然后稍微节省一下兴许还能娶一房小妾。
那发放俸禄的周御史也没了往日的冷脸,微笑的背后,一颗心早就飞回了京城。七品的县令都这么多俸禄,那他一个六品的御史怎会比这少?
人群逐渐散去,再也没人对天使避如蛇蝎,相反,大多数的官吏
522天使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