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兮兮的傅大侠,唠叨了一会儿,随即摸着如同狗啃一般的光头,眼泪都出来了。转而从山西版布什变成了祥林嫂,只是一个劲念叨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孩儿不孝”等等。他儿子傅眉也不消停,可能是跟大鼻子玩儿顶牛累倒了,抱着父亲的大腿也跟着哭诉“爹,俺也不孝了”……
傅大侠大怒:“混账东西,你爹我还没死!眉儿以后有的是机会孝顺!”
尽管不论是从现代医学抑或者遗传学角度来讲,除非那孩子特别返祖,否则人的毛发都是后生的。这种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诡异说法,在后世干脆被打上了封建迷信的标签。但傅大侠是明朝人,所以邵北很是理解其对父母的孝心。而且这事儿的确是自己疏忽了,所以邵北十分干脆地鞠躬道歉,一再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至于傅大侠接没接受自己的道歉,邵北不知道。只知道此后的行程当中,傅大侠双目茫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地挪动着步子,依旧祥林嫂一般地反复念叨着那几句台词。就连身边路过几个露胳膊大腿的穿越众姑娘,这家伙也没吵吵什么“非礼勿视”或者“不知廉耻”。显然,我们的傅大侠陷入了对先人巨大的愧疚与自责中……也许还掺杂着信仰缺失后的自我否定?
总而言之,安置好傅大侠爷俩之后,邵北为此专门找了船医老胡一趟。话所傅青主见天如同跟屁虫一样跟在老胡身后,这事儿理应是他负责才对。
没成想,听了邵北的指责,老胡眯眯着眼沉默半晌,而后说了这么一番话:“我故意的……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恶作剧。之所以躲开,就是怕熟人,有些事不好讲开。就比如强制消毒。”
邵北只是略一琢磨,便明白了个中缘由。
说起来这事儿还有些典故。几个月前的某一天,老胡早晨起来发现头皮很痒,随即抓了几下,而后愕然地发现了一只恐怖的生物——虱子!
当时老胡就炸了,只穿了一条短裤一溜烟地跑上船,哆嗦着手给自己打了一针青霉素。当时在船上值班的几个小伙子好一通笑话老胡,说他有洁癖。不就是一只虱子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老胡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嘴,立马让几个小伙子汗毛倒竖:“你们笑什么?我起码还打过天花疫苗,有青霉素在,也不会传染上梅毒。你们这帮九零后的祈祷着千万别被染上虱子吧,否则一旦得了天花,就算留条命也得弄个大花脸!”
是的,十七世纪比起二十一世纪,天更蓝,水更青,自然条件绝对要强很多。可唯独有一条,二十一世纪已经消灭的某些恐怖病毒,正肆虐地在这个时空散布着。
天花、鼠疫、梅毒……没有疫苗以及特效药,一旦染上某一种,搞不好这一百四十六号人就得全军覆灭!
老胡的这一担忧,立刻引起了穿越众前所未有的重视。决策组甚至召开了一次会议,并以最快的速度制定了《中南卫生与防疫强制条例》。第二天便按照条例将所有的大鼻子与土著褪了一层皮。这还不算,决策组还叫停了钢铁厂的工程,把楚白与王薇的建筑施工队调集过来,专门修了几个大澡堂子。建成之后,不管是大鼻子还是土著,每天下班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洗澡。
穿越众自己就更不用说了,生怕变成麻子脸的大家伙,那一阵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洗上一个澡,穿衣服之前还好反复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那种可怕的生物。老胡还借着定期体检,挨个大鼻子检查了一遍。索性没发现梅毒,这也许跟大鼻子们来自波兰,也从没去过美洲有关系?
再之后,随着第一批移民的到来,又出台了《疫情预防隔离条例》。根据这个条例,所有新到移民除了按照《中南卫生与疫情强制条例》执行一遍,还得关起来隔离一个礼拜。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穿越众自身的安全着想。当然,也顺带着为十七世纪人民着想了一下。
好吧,尽管我们的傅大侠是个名人,知名度相当高。但不管怎么看,傅大侠也躲不过上述的两条条例。于是乎,觉着不好“杀熟”的老胡刻意地回避了。
“呃……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再把傅大侠关回集中营?”邵北有些郁闷地反问了一句。
“你认为呢?”老胡没好气地回了一嘴。
然后邵北灰溜溜地离开了医疗组,
075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