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游南哲的说法,上述的情景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每一次海权号只要出现在维多利亚湾,明军水寨总会规规矩矩地放上两炮。当然,弹丸就算了,明军怕真砸着海权号,会遭到毁灭性报复。所以这更像是两声礼炮:来了?
海权号还击两炮:来了。
然后小二百号明军“哭嚎着”一气儿跑出去二、三里。不得不说徐世程这家伙是个老滑头,既得了好处,又不落下把柄。有御史清流若是风闻此事上报朝廷,徐世程完全可以推脱个干净。
你们看,我不是没打,我是兵力少打不过。番贼自海上来,行踪飘渺。我一虎门参将如何防御?而且,没出十天,我又组织大军收复失地了。参劾俺?俺还没问朝廷表功呢!
什么?为什么不表功?收复失地乃臣子本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这里子面子徐世程全占了,说不准,崇祯皇帝一高兴还真能提拔提拔这家伙。这年头,能让崇祯皇帝省心的就是忠臣良将啊!
想起徐世程这厮,邵北一阵摇头苦笑,此人长了一张好面孔,偏偏喜欢扮粗坯,行事里还带着农民特有的狡黠。跟他打交道,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不到万不得已,邵北是真懒得搭理这家伙。可这次北上,少了徐世程提供的身份掩护,还真玩儿不转。明太祖朱元璋,有感于自己是流浪汉出身,生怕又出来个流浪汉篡了自己老朱家的基业。因此专门针对人口流动制定了极其苛刻的律法。没有官府开具的路引,估计没出广州府就得让人给抓起来。
海权号停靠在港湾里,陆战队员在水寨安置好,邵北等人随即乘坐着福船直奔广州湾。当然,福船后头还跟着降了半帆低速航行的“飞翔的河南人”号。
验过了文书,靠了码头,邵北刚一下船,迎面急吼吼跑过来一个人,冲着邵北道:“邵东家,您可算来了。我都跟码头上等了三天了。快走快走,张东家都要急死了。”
邵北定睛一瞧,才发现是留在广州的梁二,只是瞧着这家伙一脸的急切,言语更是前言不搭后语,莫非出了什么事儿?连番追问之下,梁二这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天大的事。
邵北一行人等不敢怠慢,坐着马车急匆匆到了“王府”。一进门,便瞧见牙医王谢堂正在院子里双眼无神地望天。瞧见邵北,死灰般得双眼顿时来了神采:“我靠!邵北,你们总算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谢堂愤愤一跺脚:“都是张承业那王八蛋惹出的事端。”说着,拉起邵北的胳膊,走到大门口,指着街角聚集了一帮人说:“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恩?一帮人聚成个圈子,中间有个人影正在比比划划地说什么,像是卖什么东西。很正常啊,这有什么的?
“没看出来?”王谢堂拉着邵北前走几步,中间那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在下何曾骗过诸位父老乡亲?一不曾骗财,二不曾骗物,不过耽误诸位些许闲暇耳。闲暇功夫谁都有,耽误诸位片刻,将一份前景广阔之买卖推介给诸位,日后诸位发了财,说不得还要谢我哩……犯法?这位仁兄何出此言?今日李某人所行之事,何曾触犯大明律?……谎言有善恶之分,李某骗诸位片刻,翌年诸位身家巨万,诸位定然欢喜的紧。是以,善念之骗不为骗也……”
恩?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等等……把这帮人的衣服换成现代衣服,地点换成北海、南宁……口号里再加两句“资本运作”“大平台等腰梯形”“几何倍增学”……嘶!邵北仔细一琢磨,随即目瞪口呆:“这……这他妈的是传销?”
“嘘!”王谢堂拉着邵北就往回跑,等关了大门,这才心有余悸地说:“你瞧见了吧?现在麻烦大了。整个广州城到处都是传销的,据说都传到广西、福建两地了。邵北,赶紧想个招儿吧。一旦明朝察觉,追溯源头,张承业脑袋搬家不用想了,咱这驻广办也别想待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从王谢堂急促的话语中,邵北就听出一条来:张承业这厮闲着无聊,愣是用几样积压的玻璃器皿搞成了传销。起初张承业还好一通得意,怎么样,库存都没了,换回来八千两银子。可没两天张承业就哭了。接受他那套理论的几个富户,居然上门来提货了。不但如此,还声
115张承业惹来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