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脏砚的声音,应该被慎二以雷霆之势灭杀的老魔术师仍然健在。
那也是当然的。
刚才被击溃的间桐脏砚,只不过是虫子的集合体罢了。
脏砚的真正身体、让魂魄留在世上的附身,正在这间宅邸最深处,人类无法到达的虫巢中沉睡。
即便是可以杀死不死者镰刃,用以封印魔物的魔袋,若不将身为正体的虫子击溃的话,就无法消灭脏砚。
“手脚全被击溃了,现在的老朽连魔力都生成不了,还是先到外面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肉体吧。”
飞虫沿着阴影飞到门边,准备贴着门框飞出地下室。
就在这是,一只白皙如同牛奶一般的手从空气中伸出,准确地握住了承载有脏砚最后灵魂的飞虫。
“真是可悲。”空灵的声音响起,似是天籁,又似是死神的耳语。
“什,么?”
视线抬了起来。
在摇晃的视线中。
有位女性的身姿。
银色地不含一丝杂色的长发,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精致的不似人类的容貌,还有那身纯白色的华丽礼服。
脏砚着迷地抬起头,望向这位女性,存在于久远记忆,不管岁月如何流逝,都毫不褪色、长存心中、如同女神般的存在。
二百年前,与他一同追求伟大理想把自己当做活祭品的同胞。
从那一天起,从未衰老,有着他所无比向往的眼神。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200年过去了,远坂永人死了,我也只剩下这点残渣,你又为何不愿死去。不惜让自己变为异形,与当初的愿望背道而驰,也不愿死去。”再一次响起的,无比怀念的声音,“回答我,玛奇里·佐尔根。”
为何?
为何?
为何?
为何不想死呢?
每日承受着痛苦,不能照射太阳,以这种非人的方式活着,比死更痛苦的活着。
明明只要结束的话,就可以从痛苦中解放出来,但还是不停地抱着所有痛苦,紧抓着生命不放,又是为何呢?
想起来了。
没错。最初,是为了崇高的目的。
将万物掌握至手中。明白所有的真理,到达未曾有人到过的境地。超越有限的肉体、到达魂魄的无限。
名为人类的物种。被预先制定的界限定住,想要脱离脑髓这永无止尽旋转的螺旋之外。所有的憎恨、痛苦,全都是为了痊愈与消去。
——回想起来了。
当得知没有乐园的悲叹之后。若此世为空无的话,若连创造肉身一事都不被允许的话,那就奋起朝向能够被许可的场所而去。
并不是要作出全新的世界,而是要将自己、将人类的性命转变成崭新之物。
对了。
只要抬起头来,就能到达那片宇宙,那个尽头,再度崭新出生,没有人想像过的地平处,到达吾等描绘不出来的理想乡。
——为此。
为此而寻求圣杯。
寻求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迹。
在达成之前,没有消失的理由。
不论被打败多少次,就算有多少次领悟到以肉身是到达不了的,只在还存活着,就永不放弃。
——没错,梦想之物只有一个。
为了废除此世全部的罪恶。
吾等,为了无法实现的理想,赌上性命。
所以,要残活下去。
即使在所有的仇敌都消失了之后,明明知道毫无意义,还是只能不停寻求着。
相信着存在有其意义,只要存在,总有一天,或许能够培育出继承自身意志之人。
所以要继续生存下去。
即使明白痛苦不已,也没有死去的理由。
即使要改变自身,也想推翻掉年轻时候不成熟的悲叹。
此即为自己的生存方式,也是自己答不出来的答案
没错。
即便在前方的未来,
第三章 虫爷之死(新书求推荐点击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