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乌黑浓密的秀发,不顾自己因伤心而喑哑的喉咙,连连应到:“母后在,母后来了,母后在这里……”
此情此景,仍是铁石心肠,都会感念不已。
触及过往如杨婵,已经泪流满面,哭得如泪人一般,豪爽开朗如敖烈,也是心生哀戚。
敖烈看着自己的姐姐和母亲,相拥而泣,唯恐她们情绪过于激动,反而伤怀,便强笑道:“三姐眼中只看得见母后,倒把弟弟撂在一旁。”
寸心闻声如遭雷击,愕然抬起头,眼前之人,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神采奕奕,秀色夺人,比起西天取经回来时的无欲无求,淡泊自持,这样的他,更让她怀念,也更让她心疼。
她一个猛冲扑上前去,将猝不及防的小白龙,撞得倒退好几步才堪堪站稳。敖烈又好笑又心痛,长身玉立的弟弟已经有了宽阔的胸怀,足以搂着自己伤心的姐姐慢慢宽慰。
寸心抬头,伸手一点一点摩挲他熟悉而陌生的眉眼。自认为是大小伙子的敖烈有些赧然,正打算避开,却正对上寸心肿得桃儿一般的眼睛。他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三姐,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天真不识愁滋味。她的眉梢眼角,俱是带着烟岚似得袅袅轻愁,眼眸深处,更是藏着化不开的苦涩。
“三姐,你,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他随即便勃然大怒,“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三月三那天我在家中忽觉心悸,你我一奶同胞,便知是你出事,随即便和母后两人急急出了西海来此看你,却发现人去屋空,我们四处打探,得到消息却越来越坏,深山中时常有龙啸,有粉龙击碎山峰!”
龙后接口道:“我因此实在担忧,赶忙通知你几个兄弟,各带一万水军出来寻你,而我和烈儿守在此处,想着可以从附近得到什么线索,没想到你自己回来了,还得赶快通知你的哥哥弟弟们,不用再找了。你究竟出什么事了?可把母后吓死了,现在又哭成这样。”
寸心一惊,暗道不好,连忙抬袖掩面,慢慢拭干泪水,挤出一个笑容道:“我能出什么事,只是和三妹妹去了华山一趟,肯定是你感觉错了,之所以哭,只是因为太思念你们了呀~”
龙后和敖烈闻言,对视一眼,分明不信,神色反而更加的深沉。
龙后深吸一口气,理理衣襟,上前对杨婵温言道:“杨姑娘,老身因担忧女儿,贸然携子上门打扰,还望勿怪。”
杨婵急急侧身避开,俯身还礼,恭敬道:“您这是哪儿得话,您能来探望嫂嫂,母女团聚,杨婵也为你们高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进屋详谈吧。”
善解人意的三圣母将他们引进屋内,奉上茶水后,便体贴地关上门,留给寸心三人一个安静的空间。
龙后一抬手,结界如大般张开,将房间密密实实罩住,这才看向寸心,柔声道:“三儿,母后已经把杨家那小丫头打发走了,你有何委屈,现在尽可说出来,你放心,母后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为你做主!你说,是不是杨戬那厮对你不好?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敖烈也在一旁连声应和,要为姐姐找杨戬算账。
“不是的!”寸心心下惶然,母后怎么会如此想来,若再生事端,不论伤及西海还是他,她都不会安心的。
她缓步上前,坐在龙后身侧,偎进她的怀里,如小时候一般撒娇道,“杨戬对我一直都很好,况且他现在又不在家,怎么欺负我?他人虽在外,也是念着我们,书信频频,时不时还捎些礼物。家中我有三妹妹陪着,日子过得倒也舒心。”
“舒心?”龙后语带讥诮,她将寸心扶坐起来,目光如电,仿佛要穿透她的内心。
“我看未必!三儿,在母后面前,你难道还要强颜欢笑吗?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所思所想,瞒得过别人,又怎会瞒得过我。杨戬来西海抢亲时,我在殿上见了他一面,端的好相貌,只可惜,眉目冷肃,气势逼人,你父王不过提及他几句身世,便满目杀机。这样言谈举止,又岂是性情温良之辈,更不会对你包容忍让,疼有加,别说给你捎礼物,只怕他连信都没给你写几封吧!”
“你嘴上在笑,可眼里分明在哭!我好好一个女儿,在家活泼可,性情开朗,到了他杨家,变得满怀愁思,还遭遇危险,此处岂是久留之地。走,现在和母后回家!”
第14章母女相见愁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