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搭在汤臣肩膀上的狗爪子拍掉,“我好不容易找了个不怕鬼的,你要是再把这个吓走,我可就不帮你了。”
前一秒还执着于讲惊悚故事的房东瞬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摇着大尾巴对汤臣保证:“小弟弟你别害怕,这房子虽然死过人,但是绝对不闹鬼!帮帮学长吧,学长现在穷得揭不开锅,房子要是还租不出去,这个月就要去啃树皮了。当然啦,如果你实在害怕可以和学长说,学长晚上来陪你睡……”
赵康言听得忍无可忍,终于施展出佛山无影脚,将无良房东踹了出去。
“汤臣,反正情况就是这样,想不想租你自己拿主意。”
房东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电影剧作理论的博士,很显然和赵康言交情不错。他也是倒了血霉,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一套房子,不说日进斗金,日进斗粮总没问题,谁知道去年三月份时,有个想要考电影学院研究生的租客,因为屡试不中,想不开吞安眠药自杀,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臭了,从此这房子在电影学院附近声名远播,成了个租不出去的“老大难”,于是房东只能到处拜托同学朋友去勾引初生牛犊的小可爱,可惜到现在也没能成功。
“我已经决定了,就租这个,挺好的。”汤臣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觉得很满意。
房东从门外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真的要租吗?”
汤臣很肯定地点头。
房东当即热泪盈眶,激动之下居然又大笔一挥,在租赁合同上给汤臣免除了水电煤气费。
教学楼八层恰好是摄影学院,走廊里的声控灯经常无人自亮,于是就有传闻说,这是那位摄影学院的老师回来给同学们上课了。
传闻在经年累月的添油加醋中,被完善得有模有样,以至于胆小的同学轻易不敢去八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学校排课也很少用到教学楼八层的教室。
汤臣刚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校门口碰到了多日不见的薛子林,薛子林正从一辆价格不菲的白色轿车上下来,坐在驾驶位的看上去是个年轻的男人,汤臣隐约觉得那人的侧影有点眼熟,却被反光玻璃遮住视线,看不清楚。
“汤臣,可算见到你了!陈雷老师找你,你有时间去一下他办公室吧。”
“陈老师?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了吧,说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星期一我去上他的选修课,他知道我和你一个寝室,就让我告诉你一声。”薛子林眼角眉梢洋溢着轻快,似乎有什么好事,和汤臣说话的时候,还笑着向那白色轿车里的人挥手告别。
“行,谢谢了。”汤臣一边往教学楼走一边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陈雷给他发的微信,还有几个未接电话,因为他这两天没怎么注意手机,竟然错过了。
陈雷是摄影系的副教授,搞关系的能力比讲课的能力强,为了汤臣能够顺利入学,汤权贵通过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搭上他的线,给他正在拍摄的一部艺术电影投了不少钱,他也投桃报李,帮忙联系上学校里说得上话的人,不仅在汤臣的体检表上动了手脚,还想办法免了他每学期的体育测试。
平时在学校里,陈雷不会刻意和汤臣走得很近,但如果碰巧遇见了,也会象征性地关心问候几句。
汤臣尚且沉浸在汤夫人那封信的触痛里,后来又被那突兀没有后文的声音吓到,极度透支的大脑再也分不出空隙给不相关的人和事,因此他去陈雷办公室的途中,有点心不在焉,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还是三年来陈雷老师第一次主动找他。
“老师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您给我发的消息,这两天我家里……”汤臣敲开摄影系教师办公室的门,刚好只有陈雷一个人在。
“老师听说了,没事,先进来坐。”陈雷五十多岁的年纪,半长的头发带一点自来卷,豌豆般的眼睛藏在黑框眼镜后,有种小而聚焦的精明,他对汤臣的态度相当温和,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面前,“你也要节哀顺变,本来身体就不好,可不能让自己病倒了。”
104.五行配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