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王允所派,绕道太原而来。
寒暄坐定,来人坦然言道:“在下是来向使君辞行的。”
吕布更是有些讶异,问道:“嗯,怎么,你是准备自行返回?”
“不是。”
来人笑得很是自信,答道:“此地战事尘埃落定,使君当会遣人北上,那时在下即可随行了。”
“哦?!你怎么认定此地战事已然尘埃落定?”
“这个,使君是考校在下来着?”
听到这句话,吕布不由得暗自吸了一口凉气,他原本就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信使,肯定不简单,当时还为忘了问他名姓,而惆怅半天,今日再听他这语气,能够在他面前如此淡定,用过如此口气说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信使。
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倒也并不急着问他的名姓,当即装傻,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好奇一问。”
“使君言笑了。”
来人脸上仍旧带着微笑,自信满满地伸手指指东向,道:“联军今日无功而返,断无再有卷土重来之能,这一点,使君恐早知吧。”
吕布大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问道:“司徒遣你前来,果真是知人善用。对了,我看你也不是信使吧。”
“不敢,在下姓杨,名修,尚未取字。”
杨修!
吕布在心中稍一默念,不由暗地里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杨修?其父杨彪,祖父杨赐,曾祖父杨秉,曾曾祖父杨震,俱都位至太尉,家世可谓显赫。
这么一位家世显赫的年轻才俊,竟然会为王允所用,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不对!
吕布只是转念之间,就醒悟过来,杨修之父杨彪,此时正居司空高位,没有他的首肯,杨修又如何会成为司徒王允的信使?
沉吟间,吕布嘿嘿一笑,道:“此番前来,是你之意,还是司空之意?”
杨修倒没有丝毫迟疑,干脆至极地答道:“王司徒需人送信,刚好在下要自洛阳返回关中,家父就让在下跑上这一趟。”
“原来如此,司徒和司空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杨修对吕布此话笑而不答,反而低声问道:“此间事了,使君是北返晋阳,还是西去洛阳?”
话刚说完,他不待吕布答话,又赶紧补上一句:“此乃在下好奇一问,非关家父与司徒。”
吕布瞪了杨修一眼,问道:“北返又如何,西去又如何?”
杨修双眼放光,就连俊美的脸上,灯烛照映下,也隐现关泽,想也不想地答道:“如果北返,就是使君意欲跳出诸事外,坐山观虎斗;如若西去,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好戏?!”
吕布双眉一掀,脱口问道。
“当然,俗语云:请神容易送神难,用在此时,甚是恰当。”
吕布面上毫无异色,心底里,却已是骇然。
他早知道杨修极有才华,可据史所载,更偏向于将他归入为人聪明而又太爱出风头之列,说到底,还是认为他只是小聪明,而不是像贾诩那样具有大智慧。及至今日一见,才知他自后世带来的认识,还是小觑了这位年纪轻轻的才俊。
今日关东联军不战而退,杨修就认定关东联军已再无作为可能,这事在吕布看来,倒不算什么;可杨修说出“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就说明他对西凉军即将面临的困境,也有深见。
这可不是他在司徒王允身边,或者是在司空杨彪身边,听一听,就能听来的见识,而是他自己的卓识远见。
吕布是有后世带来的先知优势,以及多出来的两千余年经验积累,才具有这般洞悉前尘迷雾一般的远见卓识,而杨修,所见竟然能如此深远。
更难得的是,他此时才不过十多岁,尚未行冠礼,也就是不到二十。
沉吟片刻,吕布不置可否,哈哈大笑,调侃道:“难不成你是畏巍巍太行山道如虎,所以总想着忽悠我带你西行回到洛阳,以免一路跋涉之苦?”
杨修一愣,旋即讪讪笑道:“这个,使君说笑了。”
再谈片刻,杨修识趣地辞别离去,吕布独坐无趣,信步出门,不自觉地登上高高的关墙,看着皎洁月光笼罩下
93 扬威虎牢关.聚散两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