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涅一位,皇上的后宫里装满了人,那么多嫔妃居然一个儿都没有,不奇怪吗?要是皇上不能生也就算了,这不是有两位公主嘛!”
述明皱起了眉,“你整天就琢磨这个?小孩儿家家的!现有主儿怀着身呢,兴许能生个阿哥也不一定。”说罢抬手,“外头张罗去吧,别打听这个。等将来进了内务府,鸡零狗碎一大堆,有你操不完的心。”
她被阿玛赶了出来,刚到外面就有长随来问口报条1怎么写,她扶着脑袋说:“这个都要问我?你们管事的哪儿去了?”恼归恼,事情总要落实的,便一字一句地交代,“写上本家金墨姑娘,恸于十一月十因病辞世,谨择于初一日大殓,初二日接。记着落款用门房的名头,别弄错了。”
长随领命去了,她定神想了想,又到前面看灵堂里的布置,尚且都过得去。这时候丫头奉了老的命来,说看看姐儿事办得怎么样了,要是得闲,上抱厦里歇会。
她左右打量一圈,众人各司其责,该办的暂时都办完了,似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便和外头的人交代一声,回了老跟前。
她额涅哭了很久,到这时还不得停,进门见她戴着抹额歪在榻上,想来头疼病又发作了。颂银脚下顿了顿,转身问请大夫没有,老说:“叫大夫不中用,她止不住这哭,华佗来了也摇头。”又安慰大,“成了,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金墨是个好孩,兴许我们佟家福薄,作养不住,她瞧准了好人家又投胎去了,你就是哭瞎了眼她也不知道。亏得底下还有个呢,这个丫头哪个不可人意儿?行了别哭了,今儿大殓,到送还有好几天工夫,你天天儿的哭,命还要不要了?”
大被老压了半辈,向来恭勤听话,这回的事不由老做主了,觉得自己哭得有道理,压根儿不兜搭她。
颂银只得劝,“您这么的,叫阿玛怎么好?您瞧瞧他去,一宿老了十岁,您不疼我们,瞧着阿玛吧!”
大和述明是伉俪情深,二十年没红过一回脸,听颂银这么说,又是伤心又是惦记,倒止住了眼泪。颂银见状回身喊丫头,“绞热手巾来,给擦脸。”又伺候额涅抹了猪油膏,这才到老身边来。
老让人预备了糖蒸乳酪和枣泥糕,往她面前推了推,“忙得顾不上吃吧?别饿着了。前边都完事了?”
她掖着手绢吃了两块,又接清水漱完口方回老的话,说:“差不多了,灵堂布置得挺好,丧报条也贴上了,等后儿宾客吊唁再忙上一阵儿,余下的就只送了。”
老点头,“容家的礼单我看了,心里倒还称意儿。就是听说豫亲王代换的庚帖,怕乱了章程。原该出去请安的,又说王爷叫免了……没事儿吧?”
颂银忙说没事儿,“王爷和容家兄弟有交情,这回是替容二爷出面。横竖一切都好好的,老别担心。”
老长长舒了口气,“不知道容家那小怎么样,容绪是瞧不见了,容实还可以细考量。依着你,容家办事过得去?”
颂银说是,“聘礼之外送了纸活儿,金山银山的,还有给岳父岳母的孝敬。账本上另随二两的赙仪2,是照正经亲戚走动的意思。”
老说好,“倒不是因他们出手大方,咱们也不稀图那点东西,争的就是个礼儿。既这么,这家可往来,你阿玛瞧人果真准。”
颂银知道阿玛的算盘,不过大人的主意小孩儿不能参与,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旁的都不必她过问。
接下来两天也顺顺当当的,客来客往有管事的招呼,当然那些亲戚本家也不乏特意见颂银一面的。大伙儿都知道,金墨没了,颂银要替上,但凡和内务府有来往的,事先都要打好基础,以往不怎么受待见的二姑娘,一时成了香饽饽。
豫亲王那头也有随礼的,差了王府总管登门。还有皇上的赙仪,司礼监的掌印亲自来,代万岁爷安抚大人,请佟大人和老君节哀。
内务府辖下有七司院,司礼监是其中之一,统管着大内所有监,和内务府的关系最为紧密。既然颂银以后要在紫禁城行走,这些土地爷面前不得不通告。述明让人叫颂银来,引荐给了大监,“这是二丫头颂银,日后还请谭掌印多多提携。”
颂银给谭监纳了个福,偷着瞄了他一眼。谭监大概五十上下,养得白白胖胖的,寻常脸耷拉惯了,鼻往下到嘴角这块有深深的两道纹。监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