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小杂种,如今你走投无路,你服是不服?”说完想起还有道具未用,于是贴上大髯须,更像夷人。
狗儿前肢伏地,磕头不止,身形抖动,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引得众人纷纷叫好,气氛顿时热烈,只想这狗儿怕是成精了。
开门红,碎银铜钱扔了一地,黄脸瘦子边捡边鞠躬道谢。
不一会儿,黄脸瘦子扮演的夷人,又扔出一纸糊小狗:“小杂种,若服气,便咬死它。”
狗儿踟躇两下,回头看向黄脸瘦子,呜呜两声,或是求情。这番做作,又是引来人群中一阵叫好声。
“北方有强夷,将军不如狗。”黄脸瘦子说道,狗儿疾走两步,似离去又复返,继续磕头,黄脸瘦子大手一摆,狗儿猛冲过去,三下咬碎纸糊小狗。只听得黄脸瘦子继续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手染同胞血,贱如野犬。”众人似有所思,不再叫好,或叹息或离开。
李默被狗儿的灵性惊呆,竟忘记报仇一事,津津有味的看着。
黄连瘦子又取出道具,几根木棍,唱道:“武不成,文不就,满朝乌烟瘴气,佞臣当道,祸乱朝纲,大字不识,窃居高堂,我且问你,今有共买物,人出八,盈三钱;人出七,不足四,人数、物价各几何?”
狗儿嘴叼木棍,在地上划拉,杂乱无序、
“哎?这题有点难啊,我要帮帮这狗儿,若算不出,说不得回去饿肚子。”李默见狗儿焦急,于是飞出小石子,妄图改变木棍轨迹。没料打偏了,倒是把狗儿牙齿打落一颗,沁出鲜血。
“坏人!你怎么欺负狗儿!”小女孩忽然出现在李默身后,指着李默鼻子说道,小脸涨红。
“哟呵,谁要你多事,走开。”李默朝女孩轻轻一推,虽不用力,但女孩似体轻如纸,哎哟一声跌倒。倒是把李默吓了一跳。
“颜颜!”白衣女子惊呼一声,急冲过来,随手挥袖,用上了五分力,又觉后悔,毕竟此子年弱,若不会功夫,这一下怕要受重伤
李默只觉得大力传来,犹如被陨石击中,倒飞了出去,浑身有如散架了一般,骇然无比。
“靠,怎么都这么厉害?”李默只觉近日流年不利,高手仿佛一瞬间聚齐,专和自己过不去。从梁不韦到这白衣女子,皆是功法在身,完全碾压。
只能跑路了,这个李默最有经验。
正欲跑路,但见几个公差霸道分开人群,推搡喝骂,清出一块空地,把黄脸瘦子围了起来:“什么人胆敢在帝都撒野,居然口出狂言,诽谤朝臣?”枷锁一扬,扣住黄连瘦子:“跟我等走一遭。”
黄连瘦子疯狂大笑:“从古自今,因言获罪不知凡几,但皆为一时俊杰,我程某何德何能与列位大贤并列?依我看,是朝中佞臣伏大人指示的吧,他上瞒天子,下欺……”还未说完便被公差猛的噼啪耳光打断,牙碎血溅,好生恐怖。
继续狂笑,笑到大哭不止:“我大秦数百年锦绣山河,秦祖您看看呐,如今边夷打到家门口,这帮不肖子孙仍寻欢作乐,歌舞笙箫。”公差见打烂嘴也无效,便拖拽脚踢,非要叫其住口。一时间黄脸瘦子口吐鲜血,隐带脏器,竟是伤了肺腑。瞧得白衣女子同仇敌忾,便要上前,被下人死命拦住:“少主,少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沪关已失了,边夷长驱直入,沃土千里尽皆沦丧,老弱妇孺惨遭奴役……大秦危在旦夕,前方将士草根度日,可这十里烟河,朱门酒肉,哪样不是民脂民膏,奸臣伏昌,乱我大秦,人人得而诛之!”公差听得变色,这还得了,伏大人名讳都叫了出来,是以拼命勒住黄连瘦子脖子,迫他禁言,黄脸汉子极力挣扎,体内伤势加剧,鲜血不住涌出,忽而瘫软在地,圆目怒睁,当街死不瞑目。
公差摇头不语,拖着尸首离开,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路。还不忘回头调侃:“那狗儿呢,不如今晚开荤吧,狗肉,大补呐。”
白衣女子见公差如此行径,气得浑身发抖,又见女孩在地上抹泪,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全算在李默身上,杀气腾腾叫道:“那个小野种谁看见了,我非好好收拾不可。”
见无人应答,便带着一帮下人,四处搜寻。
李默躲在角落,正抚摸着狗儿,看看白毛,再看看自己的脏黑手臂,喃喃道:“狗儿,你比我还白。
第6章 帝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