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更没有反复思量的闲功夫,如此在意了便如此在意,即使全然出乎意料,也不妨碍他要同样地回报,何况眼前之人本是他的妻,他的女人。
一念转了主意,再也没有将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心思的想法掩藏,自然不可能就按最初打算默默看过之后离开,魏康他只看着孔颜怡然沉静的姣好面容,以及那不知何时已然又如最初,清澈坚定、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目光。
就这样,魏康缓步走向孔颜。
见魏康从容走向自己,孔颜强自镇定的面容有丝僵硬。
她紧抓竹帘的手不觉又紧了一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欠解释的人是魏康。
随之深吸口气,放下手中竹帘,一步跨出正堂门槛,直立于廊檐下,目光冷清地瞥向走至阶下的魏康。
果然如此,心傲如斯,哪怕已想到自己无半分解释,径自送她母子至此乃事出有因,仍怪罪于他。
这样心傲又不服软的女人,只怕今夜自己悄无声息离开之后,哪怕全是为了保护她母子,她也不会再对自己有半分真情了。
念及此,魏康一个箭步拾阶而上,立于孔颜跟前。
“我放不下你。”
话出口,魏康蹙眉,到底不擅长这类儿女情话,但见孔颜沉静的面上闪过一丝慌张,他微微颔首,略勾薄唇,低头迫向孔颜,不许孔颜的目光有丝毫闪躲,只听他缓声说道。
“不计各地略有权势的节度使及豪强,如今天下当是三分,一是周朝廷辖下京畿附近一带,一是黄河以南的袁氏父子三人,余下便是我魏康西北势力,尤以我魏康临近京城长安为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周朝廷欲除我为后快。”顿了顿,声音也随之低了几许,“你也知,朝廷多次寻找各种名目,将我调离河西欲暗中除我。此次,你继母殇逝,果不然朝廷已下旨让你我夫妻携天佑去京奔丧,我一人独往还好,我不敢带你母子二人冒险,可目前暂不适公然与朝廷决裂。”
一番话说完,魏康不再言语,只定定看着孔颜。
其实在到庵堂的头一晚,便隐隐猜到朝廷可能会以王氏为由,让他们进京,而魏康送她母子来此只有八九也是为了保护。魏康的这番言语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魏康竟然向她透露未来要与朝廷决裂,如此不臣之心竟然这般昭然若揭的告诉她!
孔颜惊得微微后仰身子,呼吸微微急喘。
是的,如今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朝廷逐渐势微。
可她到底是大周子民,即使隐隐有几分察觉,但突然这样直白的摆在面前,她一时间委实难以平静。
尤其前一世,她离世之时,乃是距今十多年后,而那时虽然魏康势力已曼延至京城,可那时还是大周的天下。如今魏康却告诉她早有不臣之心,这如何孔颜心慌意乱,低头抚住心口,似要按住怦怦直跳的心脏,让自己镇静下来。
看着低头兀自轻喘的孔颜,魏康微微垂眸。
到底还是告知早了。
可是自己已然动情,岂可让她一直置身事外,甚至让她一再误解自己,致使始终心怀戒备?
魏康心中已是决断,自然要挑开一切,他蓦然握住孔颜紧抓心口的手。
似柔软无骨的柔荑落入手中,魏康不觉捏了一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一面挑开竹帘,一面牵着孔颜走入正堂,接着说道:“所以,我只好暂先将你母子送入慈惠庵,又恐朝廷的耳目看出一二,便未告诉你一切,只让外人以为我不悦你母子。”
说到这里,已不觉走入室内,魏康拉着孔颜的手在内室南窗下坐下,也没点灯,只借着透窗而入的微光,看着孔颜续又道:“我本是今日启程前往京城——”
“你”魏康一语未完,孔颜低垂的眸光猛然抬起,终是正视看向魏康。
明知此行堪忧,却为何仍是前往?
还有不是已在路上,怎么又出现在此,难道是为她?
一念及此,孔颜立马打住思路,不让自己深想下去,然而魏康却不给她任何逃避的可能,只听他道:“原本此刻我应已在凉州境外,只是我亦知此行凶多吉少,但是我放不下天佑”他顿了顿,紧了紧手中的柔荑,再次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