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贵子贵孙?乃至是名正实归的“嫡长孙”!?
一霎间,众人各自不约想到,看向孔颜的目光一变再变。
即使在茅坪庵山上呆了一十二年,可孔颜到底是世勋贵府家的小姐,从四面八方有主有仆十几束灼热看来的目光,她如何不知众人在想什么,不觉想起上月生辰时魏成对二房是否有嫡子的一派磊落作风,心下莫名不耐烦深宅后院这些应对起来,隐隐的倒有几分怀念茅坪庵山上的直言直语。只是现在终究是重回到了后宅之中,她也只得忍耐一二,遂面上神色一毫不变,从容应道:“儿媳不孝,至今未有喜讯传出。”
听到意料中的回答,陈氏目光遽然一凛,迫向孔颜道:“看来是真的了,你一直在服芜子汤!”
话音甫落,全场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付氏惊愕道:“弟妹,你怎么……”一语未完,来不及理会脸上泪痕,连忙焦急催促道:“快好生给母亲解释了。”
孔颜未及理会,她已下意识地看向孔欣,却见孔欣一脸不可思议的愕然,看来不是孔欣,且道出此事对孔欣也无益处。
可若不是孔欣,又会是谁?
孔颜心下疑念一闪,人却重新在蒲团跪下道:“母亲恕罪,媳妇因幼时身子不好,因此曾请了太医号过脉,道儿媳十八岁以后有孕为宜。”说着话一停,既然夫妻一体,她都如此维护魏康,少不得她也当受魏康庇护一二才是,这便脸不红心不跳的镇定道:“儿媳原想先回禀了母亲。可二爷说也就一年的事,给母亲说了会让您担心,于是一直未对母亲禀明。”
其实,芜子汤一事。她本就从未想过隐瞒。
当初和蒋墨之定于十八岁成亲,便是出于芜子汤的考量。
而二月出嫁时,她原以为魏家知道她因生母早逝,父亲为此怜惜她,不愿让她过早承受妇人生育之苦。却没想到进了魏家才发现。陈氏乃至魏康都对此一无所知,而她于婚后再道出此事,未免有隐瞒之嫌,毕竟她和孔欣嫁进魏家都有几分隐晦,再加上她当时生了旁的心思,一来二去就彻底隐瞒下来了。
只是没想到今日会被陈氏当众揭穿。
孔颜心下一默,暗道了一声:“冯嬷嬷,这次可不能怪她了”,便不等众人反应,已接着道:“二爷怜惜媳妇。可媳妇不能就此不为二爷想,媳妇早已打算纳房贵妾,为二爷延续子嗣。”
甫说到此,满堂皆惊。
孔欣今年才十五,到底年纪尚小,更是低呼出声,“大姐,你怎么——”一语未了,忽然发现失态,连忙住口。悄然瞟向众人,却见众人都在为孔颜的话吃惊,不由松了口气,尔后随众难以置信的看向孔颜。
似乎不知自己引起的震惊。孔颜语不停歇的继续道:“只是一直被诸事所扰,如今总算得了空闲,媳妇一定会尽快为二爷找一房贵妾,等二爷凯旋归来,即可纳进门。”
若先前直言纳妾,还可能是脱身之词。此时连纳妾之时已坦言而出,无论为魏康纳妾之心真假,孔颜隐瞒芜子汤一事已无可追究,反而落下一个贤德大度之名。
一时间,阖府女眷看向孔颜的目光不禁略带深意——不知孔颜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言之,还是孔氏女真的如此贤良?
然,无论真相如何,眼下情况确实再无更好的解决之法。
比起一众女眷的满腹心思,魏成却是感念魏康的挺身相救,听孔颜如此说来,不由出声相帮道:“二弟妹如此贤德,不愧为名门之后,二弟大福。”
听着魏成对孔颜的赞誉,付氏脸色僵了僵,却是如常以夫为天的附和道:“母亲,二弟妹却是堪为妇人贤良之表率。”
李燕飞心下一哂,对孔颜的大度不以为意,心里却是为之一松,口中也不禁多了一分赞誉道:“是呀,二嫂果真不愧为名满天下的孔家女儿。”话一顿,扭头看向坐在下首的孔欣,脸上笑得越发真诚道:“欣妹妹,向来听闻你们姐妹情深,你可有个好姐姐呢!”
孔欣不妨李燕飞拿着孔家女贤德之名发难,她勉强笑道:“二嫂的贤德之名,在京中都是数一数二,虽为姐妹,可妹妹却是远远不比上的。”说到后来,已是掷地有声。
李燕飞看着孔欣脸上的勉强,抿嘴一笑,抚着肚子望向堂中,等待陈氏的定论。
第六十章 延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