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动城的缘由,眉间微蹙,道:“你别找他麻烦。”
史仗义扬眉道:“找了又如何?”
史艳文看向忿忿不平又不好在他面前生气的皓月光,踌躇片刻,道:“皓月光……”
皓月光虽有几分憨气,但也明白史艳文初醒,有许多事想说,人家父子间针锋相对口生龃龉是人之常情,自己这个外人掺和进去未免就不伦不类了,当即道:“前辈既醒,我去告诉其他人,免得他们担心。”
他一出去,屋内便如寒气扑地。
史艳文正色道:“爹亲不问你来不动城的原因,但你必须马上离开。”
“本尊欲往之地,无须旁人置评。”史仗义不以为意。
被归类为“旁人”的史艳文叹气:“仗义,不动城近来或有大事发生,你实不好在此逗留。”
“那你为何在此?”
“爹亲有事……”
“什么事?”
“仗义,此事爹亲不能告诉你,不过等爹亲办完这件事,爹亲自会带你离开。可你要是卷入苦境纷争,爹亲没有把握也没有精力去保护你。”
史仗义扬着怪异的语调:“有没有搞错?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保护我?还不如我来保护你更切实际。”他停了停,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又骄傲地梗着脖子道:“本尊是看你效率太慢连个小小的阵法都拿不到手,迫不得已只好亲自上场。”
史艳文眨眨眼,颇为感动地点了下头:“嗯。”
史仗义浑身寒毛直竖。
好在史艳文迅速调整了表情,从容深沉:“仗义,不动城里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听爹亲的话,回儒门天下,那里更安全。阵法的事,爹亲有把握,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还不是和素还真挑明的时候。”
“那你想什么时候挑明?等不动城之事将完素还真有空慢慢和你耗的时候?”
“……他并非你心中所想,”史艳文道,“私情之上,他不会强求。”
史仗义哼了声:“既然是你情我愿,你何必三番两次带着眼泪去骚扰我?”
“……”哪里来的三番两次?
史仗义不再说话。
史艳文垂头静思,片刻后,目光忽闪,道:“如果你说的是上次……你误会了,那只是不甚洒落的茶水,史艳文还不至于如此‘委屈’自己。”
史仗义当他狡辩,顶着冷笑作反语:“史君子之包容退让,戮世摩罗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你……就是为此事来不动城的?”史艳文问。
史仗义捂住额头,惊退一步:“完了完了,没想到云州大儒侠一觉睡成个傻子。”
史艳文笑着摇头,也不与他再在此事上纠缠,话题一转:“你是怎么来的?和续缘一起,还是自己一个人?”
“本尊当然找了个带路人。”
那便是和素续缘一起来的,史艳文略松口气,道:“你已看到,爹亲无事,尽快离开不动城吧。”
“本尊何曾说过是来找你的?”
这孩子口是心非的时候总喜欢自称“本尊”,史艳文早已看破:“那你来做什么?”
史仗义耸肩:“我和素续缘打了个赌。”
“什么赌。”
“就赌,我能不能伤到素还真。”
“……”
“若我赢了,便要他办一件事。”
史艳文心下一动:“你是想……”
“阵法,”史仗义理直气壮,气氛却莫名透着诡异,“素续缘去套阵法,想必比你容易百倍,你说,是不是?”
“不行,”史艳文脸色微变,“你不能利用他,让去欺骗自己的父亲。”
“呵。”
“仗义!”
“你真的想回去吗?”史仗义忽然认真道,“其实这个世界也不错对不对?不必受‘史家人’的牵累,有个素还真陪着你,还有个比你亲生儿子还像你的‘半个儿子’,父慈子孝,享受天伦,其实不回去也没差对不对?”
空气再沉。
良久,史艳文开了口。
“……那是‘半个弟子’,”史艳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还有,你刚刚是不是在撒娇?”
…
七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