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曲水流觞的好日子,可惜三王作乱,人人自危,难得的好天气竟无人欣赏,所论话题大多也是生死无常。偏此人面无惧色、散漫由心,一路顺流而下,平和得紧。他坐在船尾,目光丝毫不见波澜,仿佛世上的一切都不曾入眼入心。”
史艳文默了默,忽然记起了这画上所画的内容。
那是他从聚魂庄顺流而出时,偶遇素还真的情景。
“为什么要画这个?”史艳文并不觉得这场景有什么特殊,他那时愁容满面,哪里有值得纪念的地方?
“因为,它是开始。”
“开始?”
“那时素某见你身无长物,又多疏离,一路所行漫无目的,就像水面划出的涟漪,眨眼无踪,”解锋镝轻声道,“看得久了,就动了心念,想留住些什么。”
所以,真正想要“留住”这个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无论是因为灵魂里的熟悉,还是缺失记忆中的愧疚。
史艳文怔了一下,慢慢转头,蓝色的眸子无限接近地看着解锋镝,包容中又带着细微的笑意:“你跟踪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笑意也漫上解锋镝的眼睛,他道:“从你第一次上岸开始。”
第一次上岸。
史艳文中途的确上过一次岸,却因为听见与人在说素还真的闲话而回了船上,而后过了半个多时辰,素还真才真正出现在他眼前。
“那只小船十分轻快,偶尔还有艳文的内力助阵,半个时辰的路程也不短,”史艳文眨了下眼睛,“你……倒是有耐心。”
也很闲。
“对你,解某一向很有耐心。”
“哼,”史艳文轻笑,明知故问,“为何要画这个?”
“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
“一个月……”史艳文挪开视线,藏起眸中的遗憾,只想多看两眼扇上的风景,“不过一把折扇,时间太久了。”
“欸,要有耐心。”
解封镝又提笔,笔尖在砚台边上辗转轻扫,又在水盘中沾了沾,搂紧他的腰,道:“拿好,把这一面画完,我们就下去。”
“耐心,”史艳文不以为意,将折扇拉开,还未成型的扇面拉成长方,脱离了桌案,还是稳稳当当的,他看着河面渐渐勾勒出的莲华,笑问,“你可知道你身上的那边扇子,我画了多久?”
“不久,”解封镝忍俊不禁,“恐怕还不足半个时辰,而且,才画了一半。”
史艳文摇头:“那时与屈世途谈起九界,想起家乡习俗,便信手一画,本没认真当回事,不过后来看它落入你手中,心中有些别扭,不知不觉间,便真成了那么回事。”
“如此说来,也算解某努力所得。”
“窃盗他人私物,还特意给它精装雅饰,成了万金难求之物,确实很‘努力’。”
“哈,说来,你家乡以折扇定情,确实别有意趣味。”
“……这可不是用来定情的。”
“嗯?”笔尖稍停,解封镝想了想,雕可莲纹的笔头挑着他脸颊,抛去深沉,目光清澈而期待,“那是何用?”
“你想罢,”史艳文顺势转过头,意味深长道,“通常,他是由男方家人,转托红娘交给女方的,女方若接受,便另画一折回送男方。”
解封镝看他许久,目光又有不同,多了些惊喜和遗憾,语调上扬:“看来,我要吃些亏了?”
“这种吃亏的机会可不多,”史艳文顿了顿,“我想从今以后,也不会有人和你一样笨了。”
“……那艳文可要记住,切不可再随便乱画。”
“……果然很笨。”
没认真,不代表随便啊。
夸幻之父还在等消息,等山海奇观的后续,也等史艳文。
不过心情略有不同。
毕竟山海奇观的消息就摆在桌上,只待他拆开来看,史艳文就在不远的麒麟宫,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上去将人抓下来。
可……
——肌肤之亲。
万一碰见尴尬的场景怎么办?别看他总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表情,但自认还是懂礼数知情义的好夸幻之父,虽然也对天地间禁锢个性的某些所谓“廉耻伦常”不屑一顾,也
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