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天涯自由自在,哪象我,禁锢在巴掌大范围内,窒息至死也没有选择余地。难怪由红录说“你有天大本事,离开组织啥也不是”。唉,只有听凭他们摆布了。
他苦笑笑,睫毛上闪着泪光。
丛静突然扑向他,伏在他肩上痛哭起来。她哭的浑身抖动,嘴里重复着一句话: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蒋乐生慌了神,哄小孩似的轻轻拍打她后背,语无伦次安慰道,红莲我不怪你,我怎能怪你呢?我万分感激你!你从来不歧视我,真心实意帮我,你就是我心目中大慈大悲观世音。。。。。。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良久,蒋乐生挪开她臂膀说,走走吧,被人看见了不好。唉,这一别天各一方,不知何年何月再到一起。
丛静拉过他的手昂起头:怕什么?咱们光明正大,谁有权利干涉?
蒋乐生捏着她软绵绵的小手,一股暖流传遍周身。
二人不知不觉来到山脚。这是一片稀疏的白桦林,朗朗月光下树干如银色珊瑚,枝条上芽苞刚绽开,地面布满干枯的陈年落叶。林子间散布着许多褐色石龙,那是火山岩浆凝成的遗迹。
他们倚着一条石龙,坐在松软的落叶上说话。
丛静把头靠在他肩上,悲哀地说:柳,我真为你担心,深山老林那叫与世隔绝,正常人会疯掉的!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她双手捧过他脸颊,用右食指抚摩着他额角上的断眉伤疤,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老天爷啊为何如此不公,让你吃这么多苦?柳,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她冰凉的嘴唇贴在他眼睑上,似乎想把里面的苦水吮吸干净,以此表达对他的负疚和安慰。
夜寂静无声。蒋乐生把丛静拥入怀里,两颗年轻的心咚咚狂跳。他凝望着她俊俏的脸,长长的睫毛,光滑如丝的发辫,纠正她的话说红莲,你说得不对。是我连累了你。你这样纯真这样善良,我感激你一辈子!
蒋乐生说唯一的出路寄希望于高考,好在我已复习得滚瓜烂熟。明天给李校长写信索要报名表,等表格寄来,你帮我填好寄还给他。成败在此一举了。
丛静毅然地说:柳,你先参加高考,考上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不行我已想好了退路——暑假我回家,央求爸爸把咱俩调到黑水去,凭你的才能干什么不行?我向爸爸保证,我们绝不会给他丢脸。我要跪倒爸爸面前,恳求他救救我们!如今不是说有权就有一切吗?爸爸办这点事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假如他真忍心不管,柳,你是服苦役的范喜良,我就是那哭倒长城的孟姜女!海枯石烂,红莲此生只属于你!
这一席话情真意切,蒋乐生听得热泪纵横,感动地说,红莲,谢谢你。
丛静脱下粗呢子风衣,铺在地面枯树叶上,然后缓缓解开层层衣衫。月光水银般流泻,映照着她美丽的身体,玉洁冰清,俨然一尊手臂完好的维纳斯塑像。她拽他依偎自己身边,喃喃低语:多好的月亮,多安宁的世界!苍天保佑毛山作证,今生今世我们永不分离!
这是极其神圣的时刻,是他们终生难忘的第一次,压抑得太久终究爆发。两颗狂野的心紧贴在一起,忘记了恐惧和羞涩,亢奋、激动得不能自已,周身热血奔突,在撞击,在燃烧,在。蒋乐生感到阵阵眩晕和迷惑,俯在丛静耳边迟疑地说:红莲,我们站在悬崖上——
丛静抱紧了他,脸颊热得烫人,急促地呼唤:来吧!我的罗切斯特!
枝头明月偷窥了他们的慌乱和笨拙,林间清风催开了芽苞上新叶。激情燃烧似的岩浆,从火山口喷泻不止。
幸福的时刻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夜深了,他们手挽手返回校园。不远处有个黑影探头探脑迎面而来,差点与他们撞个满怀,正是无赖之徒尤红山!
尤红山冷笑一声问:深更半夜你们去哪了?
蒋乐生反问:你呢?
尤红山的脸几乎凑到他鼻尖,猎狗般嗅嗅:我四处找你,怕你想不开寻短见。
蒋乐生忍无可忍,退后半步抽了他一记耳光。
出其不意的奋力一击,尤红山一个趔趄,捂住嘴巴嚷嚷,你打人?
蒋乐生恨恨地说:我打的是盯梢的坏蛋,跟路吃屎的狗!
尤红山贼人胆虚,边退
四十一 苦恋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