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笑了,午后的阳光打在她脸上,那笑容是明亮的,又有些夺目。站在街角的沈澈看到了,心里一时有点恍惚。
“那正好,我本来就想把这摘星阁收了,这下正好给你家公子出出气,也算是报答他助我白鹤楼的恩情。”
钟意的声音很大,沈澈也听到了。他眯着眼睛看着钟意离开,腰身盈盈不堪一握,脊背却挺得笔直。
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沈澈的心里欢快地,鲜活地游动着。是两尾鲤鱼,自从遇到钟意,沈澈的心里就出现了两尾锦鲤,一直在他的心湖活泼泼地游着。
阳光下,沈澈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等静容回来时,从牙缝里说出一句话:“静容,我们府里,最近是不是**静了?”
静容一笑,说道:“那边倒是折腾得欢,还给二爷安上什么打杀姬妾的谣言,至于咱们这边儿,都有点耐不住寂寞了呢!”
沈澈一握手心,脸上的笑容绽得灿烂,眼睛却漆黑漆黑的,没有一丝笑意:“作为白鹤楼的东家,是不是也该偶尔管管产业上的事儿呢?”
沈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静容乖巧地跟上去。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打在摘星阁那宏伟的三层木楼上,长长的布帘随着微风轻轻地飘动,而在天边的最远处,一大片乌云已经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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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过去了。
这十天里,京城发生了不少事,都在坊间悄悄地流传。人们在酒楼茶馆聚会闲聊时,总能说起这些事情来,提到最多次数的,就是金狮子胡同里的兴国公府和十里花街上的白鹤楼。
兴国公府是开朝第一府,历经三朝屹立不倒,是开国以来仅存的大世家。老国公已去世,留下一位老封君。这老封君有二子一女,如今国公府正是长子袭职当家。而街头巷尾议论的,正是这长房的两位公子发生的事。
事情还要从前些天沈二公子打杀了一位姬妾的谣言说起,后来又有从京城第一青|楼红绡楼传出来的消息说,那姬妾并不是沈二公子的,而是沈大公子偷偷养的外室,原本是红绡楼当红的一名清吟小班。那小倌儿住的院子被沈大奶奶找到了,沈大奶奶好雷霆手段,也不告诉沈大公子,当场就把那小倌儿打杀了,竟安到了无辜的沈二公子身上,只放出去是沈二公子的姬妾。沈二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放荡不羁、游手好闲,一时间,这谣言也风传了几百里去。
这些谣言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但是就在昨天,红绡楼的老|鸨找上国公府的门,证明那死了的姬妾是他们红绡楼的小倌,沈大公子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多日未去的外室出了事,不过沈大公子惧内,这事也不了了之。倒是听说沈老爷十分生气,责罚了沈大奶奶和沈大公子,若不是沈大姑娘求情,那沈大公子现在还和沈大奶奶一起在祠堂里跪着呢。
这件事是大家族的一件风|流韵事,普通人最爱在茶余饭后说起的,相当于现代的娱乐新闻。人们越是传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见过那沈大奶奶如何打杀红绡楼小倌、沈大姑娘如何向沈老爷求情似的,事情就越是绮丽无限、风月无边。
人们不在乎这些大家族到底谁是谁非,只要有丑闻,他们就愿意传播,并且不吝啬用自己的想象力将这件事描绘地更加香艳。
而另一件有关十里花街的白鹤楼,虽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却是少有人夸大、的的确确的一桩事实。
那就是白鹤楼贩卖的四样点心,十天内成为京城闺秀贵妇之间聊的最多的茶点,人人都想尝尝这家白鹤楼的茶点,可这家酒楼偏偏每天只卖一百盒,分到单种,不过二十五盒。午时起售,卖完即止,任你有千金在手,也绝不多卖一盒。
世人都有好奇心,又喜欢得到稀罕物事,越是难得,越要得到以显示自己的特权品阶。吃到白鹤楼点心的就把那四样点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没吃到的就抓心挠肝,怎样也要想办法让家丁仆从排队买回来。
区区十天,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亭台楼阁,只要是有女人凑在一起的地方,就少不了“白鹤楼的点心”这个话题。
这个话题,自然也传到了兴国公府两位千金小姐的耳朵里。
大姑娘沈柳正坐在房间里生闷气,一只帕子被自己扭得股糖一般不成模样,丫头递上茶,
027 十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