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中的“男女授受不亲,东家怎么能和我共处一车”这样的言语机锋也没听到,钟意的眼睛是呆滞的,泛着一点茫然,平时总是扬起来的柳叶眉,现在是蹙在眉心的。
真的害怕了?
沈澈又仔细地看了看钟意,和平时他所熟悉的不管处在何种处境、哪怕是被他吓唬得要被当做通房丫头收进府,也有一种豁出去的孤勇之气的钟意不同。
现在看她整个人都蔫住了,沈澈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立刻开始反省自己这一次布的局,将计就计,把钟意也牵扯进来,也许是不明智的。
他还有其他法子对付针对松山堂的那个人,但他就是想和钟意在一起经历一些事,所以在听说那人果然打上了白鹤楼掌柜的主意时,并没有出手阻止。
整个事件的发展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那人找江湖上混的人,也不知道管事的怎么办的事,居然找到了只收保身银的青花会头上。想来那人虽然有些手段,又有很大背景,却毕竟是深闺女流,江湖上的事,凭她和混在大宅里的管事,能找到青花会,也不枉她出自商贾之家的出身。
青花会在京城别的分舵倒有限,独独东城分舵,那堂主何七是和沈澈有交情的,只是也有七八年不联系而已,要他们收手不大可能,要他们买他沈二爷几分面子,还是很有戏的。
果然,青花会看到有人来劫人质,本来做出拼死一战的架势,看到是沈澈打头,他带来的松山堂死士又只是站在门外并不出手,何七就犹豫了。
青花会虽然是三教九流,却自有一番道义在,那就是收了雇主的银两,就要把事情办到。他们倒不会真要钟意性命,何况雇主也没要他们那么做,只说不管有没有人来送赎金,都在正午把那白鹤楼的女掌柜放了,花街尽头老段头那里,自会收到雇主送的一百两纹银。若是白鹤楼也有人送那赎金,青花会则交给雇主。
何七是搞不懂那个一脸老相、自称“乌老大”的年轻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既然是笔买卖,那就要认真做好,所以就有了何七那晚去白鹤楼闹的那一出。
只是何七却没有料到,半夜时居然有人来劫人!一开始何七以为是白鹤楼找了人,仔细一看来者不过一个玉面少年,跟着一个小厮。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沈二公子。
这是闹哪一出?
何七有点糊涂,“乌老大”的底细他也派人查过,是兴国公府内院总管的儿子,本名叫来兴。
国公府现在是长房当家,既是内院的总管,那来兴是谁的人,也就昭然若揭了。不是长房庶长子正妻沈大奶奶的,就是长房媳妇王夫人的。
而沈澈身为长房嫡子,怎么又大半夜的要来劫人?
雇主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不要女掌柜的赎身银子,也不要他们取她性命?话又说回来,若是要人命的活,那是多少两银子何七都不会接的。
何七虽然是社会底层的江湖人士,脑袋并不笨,稍微一想,就知道他一心要好生对待的雇主,是特意做了个套,把他们当枪使了。
看到沈澈有备而来,何七就知道沈澈并没上他那雇主的当。
这里外里一算计,最后倒霉的,是他们青花会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
也是沈澈和静容留了情面,连要害都不曾伤到,他也没有伤到多少,那条手臂倒是他自己不小心用力过猛扭到的。静容只是拦住了他,适当和他过了几招而已。至于他的那些小子,床上躺一天就又活蹦乱跳的。
但雇主会不会想到沈二爷来劫人时,会给他们青花会保留情面呢?
何七听沈澈说“把七爷放在什么位置”时,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兴国公府的太太奶奶们又怎样,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既是她先找到了他们,也不要怪青花会讨回公道!
何七在青花会的分舵咬牙切齿的样子,沈澈早就十拿九稳地料到了。
只是他却没料到钟大掌柜,居然成了这幅样子。
沈澈握了握乌金扇,忽然感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剧情第一次不受沈二公子控制了。
“你、你没事吧?”沈澈终于不再带着开钟意玩笑的态度,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钟意
059 又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