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段涟漪目送着那白衣与黑衣人影匆匆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得一点也不见了,这才转身回了清一阁。
闹剧落幕,清一阁里渐渐地又响起了丝竹乐声,姑娘们巧笑倩吟,倚栏卖笑,香客一掷千金,醉生梦死。
段涟漪别了妈妈,上楼休息,今日是不能接客了,妈妈也不为难她,还吩咐小丫鬟给她送了安神汤。
外头是一片沁人清风一派秀丽月色,里头是一室撩人薰香一地灯红酒绿。
真真是两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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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佳人多风流。
你说改日来访,如何才能算改日来访呢?
十日?一月?这般没个定数,怕是一年也能算是个改日来访吧。
等回过神来,段涟漪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数着日子,愣了愣,不禁嗤笑自己一声。何苦挂心那些白日梦,段涟漪你当真也是糊涂了么?
便又将自己乱成麻的心绪跑到了九霄云外,卷着床上的丝绸被子便睡了起来。
段涟漪虽只是个不入流的烟花女子,但却也是个极为讲究的。
她每日必焚香,却不爱旁人喜欢的那些玫瑰茉莉之类的香,最是喜欢那特制的西番莲。但江南哪里能有西番莲这种话,好在秦淮前两年开了一家临武镖局,常年接南疆西北那边的镖,段涟漪便特意托他们给自己带这种西番莲,拿回来之后便自己制作。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制香的,甚至照理来说她这种过得并不怎么如意的江南人,又是怎么知道西番莲的呢?她却是不怎么记得了,许是当年母亲教的吧......
小时候的事情她都不怎么记得了。后来跟着父亲有一顿没一顿地过日子,更是将以前的事情给忘得精光,好在手上的功夫没落下,这西番莲的香味是极好闻的。且在秦淮亦是独一无二的。
她实在不怎么不喜欢对人曲意逢迎,但正要做这事情却也是得心应手的,烟花女子本就游走在各种各样的人之间,这个倒是难不倒她。
只是偶尔也会有一点也不想动的时候,比如现在。
段涟漪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也不曾有人来递个信儿说要见见自己,前几日的事儿一闹,自己的生意越发的清淡了,还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养活自己这才重要。
便不再乱想,咬咬牙硬是逼着自己起身,披了长衫,系上披风,将私藏的一些镯子链子打了小包裹,藏在了衣袖之内,确认不会被看出痕迹。这才挽了面纱下楼。
妈妈看她病怏怏地躺了几日,眼下终于有了点精神,想她应该是要出去散散心,那点儿破事能够想开便是最好,也不去拦她。悻悻地塞了她几两碎银,吩咐她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心里却暗自计较,短涟漪若是今日回来后是那副死样子,她定给她点苦头吃,清一阁是做生意的。段涟漪这几日可是只出不进,要她何用。
段涟漪面上一派笑意,待出了门,捏了捏掌心那几颗小的可怜的碎银子。不禁冷笑,暗道这老女人真是个吸血鬼,抠门都抠到骨子里去了。摇了摇头,将银子放在荷包里收好,又摸了摸怀里的小包裹,径直寻去了当铺。
七月份的天气很是炎热。太阳当空挂着,明晃晃的照得人眼花。
段涟漪打着小伞走在各家店肆的屋檐下,走了小半个时辰,总算进了一家小当铺。
“段姑娘,您又来啦!”店里的伙计是认得她的,一回生二回熟,风尘女子身上的气息再如何遮掩,这些商场上最能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小厮们却是能练出一双火眼金睛,看个透透彻彻。
要说段涟漪最讨厌的人是读书人的话,那么排第二的就非得这人莫属了。
面上勾起了笑意,当真一副热络的模样赢了上去,心底将他嫌弃得不行,暗暗咬牙切齿,生怕这小子把这些物什给半骗半买了去。
果真等她一展开自己的小包裹,这店小二便笑嘻嘻地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柳姑娘,您这镯子成色不对啊,而且里面......”
“哪里的事,这可是城西首饰铺的张掌柜送给奴家的,说是新进的货,现在依旧有卖,至少价值一百两呢!”
“呐呐,柳姑娘,您这颗玛瑙色泽太差了.....
02 无处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