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立即请求丈夫,无论如何要劝止小朱道长,千万不能让小朱道长再说出此等惊世骇俗的言论,否则定会遭来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身败名裂还是轻的。
倒是应昌培的爱妾见识不同一般,她震惊过后沉默良久,再次开口说出一番见解后,立刻化解了应昌培和大妇的深切担忧:
“恐怕小朱道士是阴阳不调上火了,听他前边的话,似乎他不喜欢裹脚的女子,反而喜欢天足,可如今有几个美貌女子是天足?所以他才会再三拒绝夫君的好意,才会有愤世嫉俗的言语。”
“咦?有道理……恐怕真是这样啊!”应昌培马上醒悟过来。
他的妻子不动声色地望一眼悄悄对自己眨眼的小妾,蛾眉轻蹙犹豫片刻,拉过丈夫的手,非常得体的建议道:
“既然这样,夫君何不干脆把小影那丫头送给小朱道长?三年前夫君从教坊司把她买回来之后,她就不再缠足了,如今她那双脚和乡下农……和小朱道长喜欢的天足没两样,而且小影出自官宦之家,从小有家教,能写会算还熟悉音律,竹萧吹得非常好听,这两年出落得越发俏丽了,若不是那阉党父亲落得个抄家砍头的下场,小影哪里会沦落到今天这份田地,而且她那冷冰冰的性子,和小朱道长倒是蛮配的。”
看到丈夫犹犹豫豫的样子,爱妾和大妇默契地相视一眼,扭着腰肢缠上了丈夫:“夫君,姐姐所言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事,何况过了春节小影就满十六进十七了,夫君又一直不愿意把她收进房里,再留下去不但府上的下人是非多,也会误了小影这辈子,还不如成全她更好些。”
“依妾身看,小朱道长就很不错,不但英武不凡满腹珠玑,还深韵经商之道,和夫君又是交情莫逆情同手足的兄弟,若能成全此事,不但能加深彼此情分,说不定还会成为一桩佳话呢!”
应昌培脸上没什么异常,心里却万分舍不得。
三年前的一场酒席上,他偶尔听到在教坊司当主事的好友颇为不忍地感叹说,刚被下旨处死的阉党干将、原南京户部郎中夏瑾澄的独生女,还没满十三岁,即将与八十几名阉党罪臣们的妻女一同公开发卖,此女不但是个罕见的美人坯子,更难得的是她性格坚韧,聪颖过人,落到如今家破人亡举目无亲的惨境,仍然坚韧无比,至今没见她流过一滴泪,没向任何人哀求,实在是可怜可叹!
出于好奇,应昌培喝完酒跟好友去见识一下,没想到一见之后惊为天人,当即喜欢上神色冷漠楚楚动人的小影,转身就哀求好友帮忙,明里暗里花去五百两银子,次日就把小影带回家中,三年多来对小影百般照顾,但一直没有获得这位越来越窈窕美丽却从没笑容的少女的心,本打算再等个两年,慢慢融化小影心中的坚冰,却没想到妻子和爱妾一致要求自己把小影送出去。
应昌培不是不知道妻子和爱妾的心中所想,也不愿端庄贤惠劳苦功高的妻子和娇媚聪敏神韵心意的爱妾心里总揣着根刺,可他就是放不下,舍不得。
此时此刻,面对身边殷殷期待的两个妻妾,应昌培犹豫良久反复权衡,最终还是难以做出选择。
第四十章 被鄙视的审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