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多钟,心满意足地让苦力把铜棒扛上继续走,随后与朱道临进入山脚那排宽大的茅草顶仓库,细细游走一圈脸上全是欣喜:“贤侄啊,此次运回的铜料总数多少?”
“按照天枢阁那边的算法是125吨,换成我大明的算法约210,000斤,过几天还有100,000万斤左右运到,由于这等成色的铜料在天枢阁那边也很紧俏,晚辈想多买点也没办法,弄到30多万斤已经是老朋友给面子了,紫铜倒是不少,天枢阁那边的紫铜都造成铜锭或者铜带、铜棒形状,成色都在九成二至九成五之间,售价略低一些,用来铸钱绝对好用,只是担心诸位前辈不喜欢,所以晚辈不敢买回来。”朱道临终于找到机会发出试探。
吴公公一把抓住朱道临的胳膊:“真有这事?”
“确实如此,需要的话,晚辈下次弄他个100万斤回来。”朱道临再加点猛料。
吴公公端正的白脸瞬间一片潮红,嘴唇动了动欲言却止,四处看看便将朱道临拉出仓库,说声“去码头吧”就不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踏上三合土夯实的平坦码头,他才在迎上来的总监造赵训庭和朱道临陪同下,细细查看码头质量和在建的两个大船坞。
上上下下巡视完毕,吴公公终于说话了:“贤侄,你可知道三宝太监下西洋时乘坐的宝船有多大?”
朱道临微微摇头:“前段时间晚辈问过作坊里的几位老工匠,他们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是百余年前的事情了,得追溯到他们爷爷那一辈才知道,因此说法各异,有的说长达四五十丈,宽近二十丈,能运载万人,有的说大概在6,000料至8,000料左右,晚辈听糊涂了,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吴公公详细道来:“说的都没错,只是没说完,近50丈长20丈宽的大船确实有,不过不是用来航海的,而是用来做移动的造船作坊和临时码头的,由于长江水位四季不同,沿岸的龙江宝船厂乃至靠近江口的刘家港宝船厂的船坞,均受水位影响,超过8,000料的大船造好之后,必须在水位高涨的汛期下水,因此,8,000料以上的大海船大多交由泉州制造。”
“只是这百余年过去,上千艘宝船不是生生腐烂于各大港口和水师各卫码头,就是被那些地方豪强勾结日渐衰败的沿海水师偷梁换柱用于海贸,导致数千里长江之上再也难觅宝船踪影,唉!可谓沧桑百年,无尽心酸啊,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朱道临听完这一席话,心里感到十分沉重,边上的赵训庭同样神色黯然唏嘘不已,后知后觉的朱道临不但在网上看到诸多客观公正的历史分析,还在应昌培和赵训庭嘴里,得知大明朝造船业和海外贸易日益衰败的可悲过程和惨淡结局。
从本质上讲,并非永乐皇帝和历代皇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耗费国家巨大人力物力,而是太监郑和率领的庞大船队所创造的巨大利益,大部分被皇家收入内库甚至直接纳入宫中,沿海沿岸富绅豪强自然不愿意这样的景况持续下去,于是就有了劝谏的奏章堆满御书房连皇帝都无法走路的奇闻,有了一代又一代文官前赴后继的指责、诽谤、抵触甚至公然破坏。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南京兵部职方刘大厦,这个出身于官僚世家,被大明朝官僚阶层、地主阶层以及地方豪强门阀一致赞颂的“名臣”,竟然尽数烧毁档案库里所有宝船的设计建造资料,以及郑和七下西洋的所有往来文书和航海记录。
这本是杀头抄家的大罪,最后反而成就了刘大厦“名臣”的美名,不但不用死,反而节节高升,最后竟然升至兵部尚书,死后还在满朝文武的悲恸奏请下,获得皇帝“追赠太保,谥号忠宣”的殊荣,于是就有了铭记史书的“圣旨一下,举朝欢悦”的奇观。
吴公公看到朱道临凝望滔滔江水神色深沉,悄悄请赵训庭一同走走,上前拍拍朱道临的手,沿着码头边沿信步而行:
“咱家听说了,贤侄想建造自己的大海船,往来于金陵和海外天枢阁之间,可不知贤侄是否知道,贤侄悄然运来的一批批珍贵货物早已被人惦记上了,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快船分布在长江入口大小航道上,正等着瞻仰为贤侄运送货物的神秘船队呢,如果咱家所料不差的话,这个刚建起来的码头外面,恐怕也有莫名其妙的船只抵近窥
第一〇〇章 蠢蠢欲动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