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行人商旅,正要飞越而过,忽然下面传来一股大力,将他们拘将下来,同时有人喝道:“什么人,竟敢从易公子的头上越过?”
那三人一听,又惊又喜,韩兄说道:“易公子大驾在此吗?我等四人不知,多有冒犯。还请劳烦通报,就说我们四人……”看了叶求知一眼,又道:“我三人愿投靠效力?”
那将他们从空中摄下之人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是何门何派?”
韩兄道:“我等无门无派,乃闲散野人,望公子见录。”
那人冷哼一声,道:“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来,公子是何等身份,皆需你等跟从,没的辱了身份。”
忽地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中间的石屋传出,那石屋分明是临时用法力所筑。那声音道:“我又是什么身份了?只不过和各位一样,是个修道之人罢了。三位有心前来,便是有志同道,欢迎还来不及,焉敢拒之门外。还有天地之阔,任何人都可以通行,便是从我头上过去,又算什么。”最后一句却是对那拽人之人而说。
那人对石屋一揖,道:“是。”
韩兄等三人心中一喜,想不到这位易公子为人如此谦和,对着石屋亦是一礼,悄悄地退到边上。
叶求知随着他们也退至一边,他初见之下,已看出这些人显是才近被这位易公子收罗麾下,那拽人之人本想当面表现一番,以期获得易公子的赞赏,哪想马屁却拍在了马脚之上。不过这位易公子说话极有分寸,既显得谦逊有礼,又不咄咄逼人。
叶求知心道:“他不是要调解澞塬门之争吗,怎还耽在半路上?”心中焦急,想这刻双方说不定已经闹僵了,打了起来。
这时,石屋里又传出另一个声音,说道:“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敝派传到了我手里,终不能就此没了,到时候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叶求知想道:“原来他在此处约见了一个掌门。”
只听易青崖道:“金掌门此言差矣,你们南北两派本为一家,若能合并,功法则能取长补短,更为完善,我亦可以从旁补充,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当年你们两家分裂,想必也是无可奈何,如今能得一统,也算圆了贵派列祖列宗的憾事,他们若是有知,高兴欣慰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那金掌门道:“我想问一句他南派怎么说,他们也同意合并吗?合并之后,却又该听谁的?”
易青崖道:“此事我尚未问过他们,先来恭询你金掌门的意见,你要是同意了,我再去与他们说不迟。”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归并之后该听谁的,大家都好商量,首先是你们双方都同意了这件事。”
金掌门道:“在我看来却正好相反,当先确定了该听谁的,再来谈这合并之事。他南派要是以我为尊,那我自无异议。”
易青崖道:“我等修道之人对这种虚名又何必在意,追求大道才是正理。你们两家合并为一,功法才能更趋完善,此等光大门楣,利于修炼,福荫后代之事何乐而不为?至于该听谁的,那是末节。”
那金掌门嘿嘿一声冷笑,道:“你太初观向来超然云外,不理浊世,如今却来插手我等家务事,却又是为了什么?”言下之意是你若不为虚名,却来做这些事干什么。
易青崖道:“道家一脉传自于我太初观,如今却四分五裂,一盘散沙,大有衰微之势。而佛教又再崛起壮大,渐有挤迫我道家之象,作为太初观的弟子,我实不忍看道门便如此分衍衰弱下去,故而自不量力,做这等不讨好之事,并非图的什么虚名。”
叶求知在外面一听,不由得肃然起敬,这易青崖说的并非无理,道家起初就如一条大河,经过若干年的流淌,却分出了无数的支流,支流又再分岔,越来越细,已不复当年的大河之貌之威,更有许多支流已干死在岔道上。如今又遇上了佛教,若再不试图改变,终将有一天会被其所代替,那时道家虽或存焉,但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叶求知言念及此,心想太初观也许正因有见于此,才派这易青崖出山的吧?他听说了澞塬门的事,估计觉得这正是游说众人的大好之机,是以赶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