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啥子么!”;一边朝他摆摆手,让他赶紧走人。严引泰不置可否。刘文此时哪敢再动弹,赶紧站直身子,给严引泰行了个礼,袖了双手、摆出一副恭听教诲的模样儿。只是两腿不争气,正不停地打哆嗦。严引泰其实是个极机警的人,早瞧出他的异态,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哼”了声,自顾朝甬道外走去。那老妈子赶紧把小书僮唤住,咬了句耳朵,尾随他而去。刘文如逢大赦一般松了口气。他正左顾右盼、要挑个时机溜之大吉。却不料严引泰边走边道,“你在忙些个甚?”小书僮道,“从家里来哩。家里——”严引泰回头道,“嗯!”
此时,院子里来来往往有好几个人,都朝这书僮瞧过来。刘文这才意识到,他是说漏嘴了,不该在当了众多陌生人的面说三道四。而且他刚才是昏了头,没意识到此行其实要找的人,就是眼前的“广济堂”大掌柜的。于是赶紧一溜小跑,凑到他跟前,朝他挤挤眼,表示有事要禀告。严引泰见状,把手朝一按,做了个回头再说的手势,然后拐了个弯,大步走到往常会客的屋子门前。他顿住脚。沉吟片刻,他这才抬手撩起厚重的棉门帘。
471.别出心裁
“来安啊,你可真忙!”
严引泰撩起厚重的棉门帘、低头进门,迎面就这是个很苍桑的、富有磁性的老人的声音冲他嚷道。
严引泰结结实实地愣了一愣。
他表字来安,不过因为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他,所以不免惊诧。就这一楞神,那厚重的棉门帘脱手擦过不久前刚伤的胁下,疼得他吱牙咧嘴。于是,他歪在一旁。幸好此时刘文就在后面跟着,赶紧将他扶住。此时,屋子西面山墙下的客床旁,站了一身材修长、脸庞俊秀的年青人,正举头津津有味地欣赏覆盖了整个东墙的一幅佛教壁画。从这年青人从踏进高高的门坎、进入“广济堂”店堂的那一刻起,便有些惊讶“广济堂”的不同凡响。等到穿过甬道、拐入这议事厅,面对这硕大的壁画,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财大气粗、声势豪阔。他听得老人冲门外嚷嚷,不禁好奇地扭头瞧过来。这一来,恰巧瞧见严引泰差一点儿摔跟头,于是失声惊呼道:
“呀——”
472.曹老板
他身旁,有人腾然起身。
这客床上扶膝而起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很沧桑的老者。这老人,便是久未露面的“广济堂”的二老板曹德元。而他身旁那发声的年青人,是另一任姓股东的儿子任广、今儿代表他老爹来给曹德元拜年,给他临时拉来“广济堂”议事的。只见他一面颤巍巍地去摸床头的手仗,一面吩咐那年青人赶紧去扶严引泰。就在那人朝他走来时,严引泰已经重新站稳脚跟,忙不叠地给走上前来的年青人和远处的老人行礼如仪、道声新年发财之类祥如意的话儿。宾主一番寒喧后,纷纷落座。随后,老人把此行的目的合盘托出。
听完这一席话,严引泰暗暗叫苦、不禁拉长了脸。
原来,“广济堂”一向对公益事业很起劲。前一阵子积下的雪,终于在昨夜惹出祸来。今儿这一行人,今儿要在“广济堂”扎下营盘,商量着如何赈济长安城这次雪灾,尤其是给雪灾中受伤的灾民裹伤赊药、开设病房。这在“广济堂”,并非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事儿。今儿的情形,与往常大不相同。不仅如今陆申还隐居在店里,对外人是唯恐避之不及。而这一层,又是暂时没法跟曹老板说道的。更麻烦得是这儿已经被人盯上,随时有被人乘乱袭击的风险。一旦大批灾民涌入,场面很容易失控,结果不堪设想。这曹老板一向好说话,也一向特立独行,还不晓得会再弄出啥新花样。更麻烦的是,一旦发起脾气也蛮吓人的、很难侍候。
你说严引泰难不难?
473.补过
倒是这曹氏,有得一说。
其人出身三代药商之家。他的府邸,就座落在药号西南与平康坊隔了条坊道的的宣阳坊。这个街坊,到处豪宅静舍,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富贵之乡。其人虽然身为商贾,却似乎没沾染一丝生意人常有的俗气,平日只是粗茶乱服。又以好结交文人骚客自命,端的是风流倜傥、幽默滑稽。更好玩的是,这“广济堂”不比别人家,几个股东没一个是好揽事的主。因此,药号的大小事务,一般都由大掌柜的严引泰处置。股东们一年里难得碰一次头商
六十一.赈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