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浑不在意,只伴着明月清风自在地在林中闲走;而狼冶小孩子心性,时不时回头逗她说话,觉得这小娘子相貌不成,性子有些趣味;麇谷的态度便差多了。
苏令蛮看着居士鼻翼旁深深的两道法令纹,忍不住猜测道:“莫非以前是被妇人弃了>
麇谷赶了十几回,偏生这小娘子看着壮,手头的劲儿实在不小,下盘稳当,功夫亦是练熟了的,他竟是打她不过。
身旁两个少年郎君又使唤不动,言“打小娘子实非大丈夫所为”,一行人在林子里兜了一晚上的冷风,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也不见这小娘子放弃。
麇谷居士实在拿这癞皮狗无奈,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过,只得怏怏地领着一行人回住所去。
苏令蛮其实并非不难堪,可想要瘦下来的意念压倒了所有身为女儿家的羞辱。她这辈子受的苦,都在这体型上了,此时抓住的稻草再细,不到极限,又如何肯放?
金乌东升,一丝丝煦暖的微光,透过枯枝隐隐绰绰地落下来。
清微不觉往旁瞥了一眼,发觉那白胖的面上,沾染了不知何处的青灰色斑迹,明明狼狈难看到极点,却又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朝气来,使得他见惯了姝色的眼睛,也好似被刺了一般。
前方住处已然见望。
林中一大片的空地上,圈出了一圈篱笆,其内小鸡低啼,两旁的菜畦上新冒出一点绿意,两间低矮的房屋矗立在篱笆内,并不繁华奢侈——
不过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罢了。
麇谷居士好似看出她的意思,嘲笑她:“怎么?失望了?你们这些妇人,只一味知晓攀权附贵,又如何懂得品味这平凡真味?”
&士这般说,未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莫非……”
苏令蛮看老头子面上色变,到底没忍心说出来,虽心里猜了个不离十,道:“阿蛮自小便锦衣玉食的长大,却也知晓这犁地看天吃饭的日子,未必真洒脱。当然,居士是有真本领在身,不愁日子过不下去。可那些看天吃饭的老农,日子不也过得苦巴巴?”
183.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