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觉得他家笙笙可能忘了,他才是精神病,竟不纵着他。一路上,他心情异常烦躁,车开得很快,同后座的少年一句话都没讲,整个车厢里,气压异常得低。
姜九笙回御景银湾已经傍晚了,一开门,屋里昏暗,灯都没开,若是以往,时瑾定会第一时间过来帮她拿鞋,并且吻她,姜博美也会跟在后面,摇头摆尾。
不过,今天毫无动静。
姜九笙开了客厅的灯,看见时瑾坐在沙发上,冷着脸,博美趴得远远的,瑟瑟发抖的样子,沙发对面,少年笔直坐着,听闻了声音,立马回头,对她笑了笑。
姜九笙喊了姜锦禹一声,他站起来,乖乖去到她身边,姜博美也摇着尾巴冲她兴奋地汪汪了两声。
然而时瑾,纹丝不动,眉间阴翳挥之不散。
难得,好脾气的时瑾跟她闹性子,完全不顾平时的君子涵养。
姜九笙好笑,走过去:“怎么了?”
不像平时那样温柔耐心,时瑾言词里,带了指控:“你弟弟,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
姜九笙这才注意到,家里的摆设有挪动过。
“我没有。”说话的同时,姜锦禹走到玄关,把她刚换下的鞋放进鞋柜里,摆得整整齐齐,从大到小,依次排好。
姜九笙:“……”
她查过一点资料,有的自闭症患者除了社交与语言障碍,还会存在一些其他症状,比如重复做一件事,比如专注某件东西,比如多动,比如强迫。
姜九笙故意把话题岔开,问姜锦禹:“晚上想吃什么?”
他好像心情很好,回答得很快:“鱼。”
姜博美也汪了一声,好像很喜欢锦禹,围着他打转,摇头摆尾很兴奋。
姜九笙笑了笑,倾身,牵住时瑾的手:“去超市吧,买鱼。”
他眼底阴郁散了些,起身揽住姜九笙,帮她拿了包,抬头看向姜锦禹,语气里带着命令:“不准动那个书柜。”
客厅那个内嵌的书柜,上面基本都是时瑾的书,按照英文字母排列的。姜锦禹从进来这个屋子起,盯着那个书柜看了八次。
时瑾懂心理,知道他想做什么。
因为外面人多,姜锦禹和博美在家守着,时瑾带了姜九笙出门,半个小时后,两人从超市回来,那个书柜的书——
果然,全部重排了,依照书本的大小,从小到大,依次排列。
时瑾唇角抿成了僵直的一条线,拧着眉,眼里一片沉色起起伏伏,他隐忍着情绪:“我分明说过不可以动那个书柜。”
姜锦禹坐在吊篮椅里,低头,道歉:“对不起。”少年没什么表情,“没忍住。”
时瑾:“……”
笙笙的弟弟,又不能打。
他扔下手里的购物袋:“笙笙,我今天不想做饭。”
姜九笙错愕了一下。
破天荒了,她家一向绅士贵气的时医生居然耍起了性子。很显然,时瑾和锦禹气场,相冲了。
姜九笙觉得不能再刺激时瑾了:“那我做。”
她提起购物袋,往厨房去了。
不到三分钟,时瑾去了厨房,把她刚系上的围裙脱下来,脸色还阴着:“你出去。”
姜九笙哑然失笑,没说什么,往外走,可刚迈出脚,时瑾又拉住她了。
他一只手搂她,声音压着,低低的,带着意难平的沉闷:“我心情不太好,你哄哄我,我怕我控制不住会发脾气。”
他不是说着玩的,他很焦躁,想砸东西,一个姜锦禹,分去了她太多关注,他受不了,偏激成狂,心里那头凶兽,一直在啃咬他的耐心与理智。
几乎是命令:“笙笙,亲我。”
姜九笙没说什么,如他所愿,勾着他的脖子,把唇凑过去。
时瑾直接把她摁在了橱柜上。
翌日,旭日初升,早春的太阳是淡淡的暖色,透过落地窗,落一地橘黄。
温书甯抬头,放下手里的咖啡:“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林安之站在门旁,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目下无尘,没有任何开场白,说:“我会息影,所有广告和剧本的合约都终止,赔偿问题我会请律师来跟你谈。”
178:一万吨醋正向时瑾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