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拍拍手扬长而去,随即才慌忙围到了蒋大少身边。就只见这位之前还张牙舞爪的大少爷,发髻连同那张请柬都被一支箭射穿。此时此刻那支箭正扎在墙壁上,把发髻和墙体钉在了一起,难怪他屹立不倒。
直到有胆大的人安慰了蒋大少两句,随即使劲伸手去拔出那支箭,结果牵扯到了蒋大少的头皮,人连连呼痛,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解开蒋大少的发髻,这才将箭头取了出来。
惊吓过度的同时,又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被箭射的感觉,蒋大少双股战栗,好容易在人搀扶下站稳了,他见一个仆人小心翼翼把那被射穿的纸片拿过来,他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可他劈手夺了过来,正想撕得粉碎,却突然有些僵硬地停下了动作。
刚刚一时冲动险些酿成大祸,眼下要是他再闯祸,父亲不在,那可没人给他收场!形势比人强,从前家里是西城首富,可和京城来的钦差相比,其实什么都不是!
展开请柬一看,蒋大少原本就在微微颤抖的手顿时更抖了,那点还想找人报复的心思,也都飞到了爪哇国。可即便如此,嘴唇还在哆嗦的他到底还是迸出了四个字。
“欺人……太甚!”那上头盖的是钦差关防,可落款的两个字却是写的龙飞凤舞,他仔细辨认之后愣是认不出来!可就算不知道设宴的人究竟是否明威将军朱廷芳,他还能怎么办?
觉得欺人太甚也好,觉得屈辱不甘也罢,蒋大少到底还是没敢无视这份别人不走寻常路送来的请柬。下午时分,他换了一套行头,重新梳好了头,随即就精挑细选了几个体态雄壮,关键时刻也许能派得上用场的家丁到了大门口。
可家丁才一开门,他就只见外间一辆乍一看朴实无华的黑油马车停在那里,除却车夫,前后还有各两名随从。之前奉命看守蒋家的一个锐骑营小卒迎了上来,冷冰冰看了他一眼,这才硬梆梆地说道:“请的是你一个人赴宴,其余人就不用带了。”
蒋大少一整天连遭打击,此时虽说心头大怒,却还是不得不强颜欢笑地试图抗争一二:“这位军爷,我身上有些不适,带两个人服侍也不行吗?”
一想到之前被扒光衣衫扔在地底石室的屈辱,那锐骑营小卒就看这些贪得无厌的大户不顺眼——虽说首要痛恨的是那些乱民,但要不是这些家伙和大皇子沆瀣一气,他们怎么会这么倒霉?于是,人当即阴恻恻地冷笑了一声。
“身体不适那就不用勉强去县衙了,我给你请个大夫过来,你就在床上躺着好了。”
蒋大少不由自主地觉着身上一冷,好不容易提起的一点气势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看了一眼身后压根不敢吭声的家丁,突然觉得带着他们也不足以为凭恃,只能赔笑表示愿意把人留在家里。可等到独自一人登上那辆朴素到可以称之为简陋的马车,他才渐渐有些发慌,一时如坐针毡。
昨天行宫大变的时候,老爹不在家,所以避免了被人堵在家里进退两难,他原本还觉得外头有主心骨在,心里不慌。可如今老爹下落不明,两个一直在老爹面前讨好卖乖,试图多分家产的弟弟却立刻装病,他这个代家主却得站出来承担责任,他就意识到了压力。
而且,刚刚对那个理应只是下人的少年耍威风,他还撞了铁板。
现在,人家说是邀请赴宴,可那送请柬的人和家门外头的守卫竟然如此跋扈,焉知是不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或者干脆就是鸿门宴?打算把他和父亲扣在一块,彻底覆灭整个蒋家?
蒋大少越想越悲观,越想越绝望。他本想掀开窗帘看看外头沧州街头是何景象,可伸手去拽时,那窗帘却纹丝不动,再细看竟是被钉死了时,他就更加惴惴不安了。当马车最终完全停下,外间车夫催促他下车时,他那擦拭额头汗珠的手绢已经是有些湿漉漉了。
可就算再提心吊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下车。往日这长芦县衙,他一年少说也得来个十回八回,门子都早就认识他了,哪次都是满脸堆笑迎上前来,然后因为他指缝里漏出来的几个赏钱感恩戴德。可此时此刻,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门子却伫立在那儿肃然不动。
那样子,竟然和他门前的那几个锐骑营士卒有点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做给他看。
“蒋贤侄!”
听到这声音,蒋大少连忙循
第三百二十九章 宴无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