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群鹤从西方飞来,起先没有人注意空中的鹤影,但当它们掠过红尘剑阁的山门时一名弟子忽然揉了揉眼睛,道:“师兄...纸鹤”,
折纸成鹤,飞行千里这种术法陆鸿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曾见云雀施展过一些稀奇古怪的道术,譬如“引苗过界”,“五鬼抬轿”,“海底捞月”,“金银自走”...这些都是小术法,搬山填海,担山赶月,袖里乾坤这些大神通才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大神通。
纸鹤飞过广场,从上面的天窗飞进大殿,将一只锦盒放在陆鸿身前的案上。
锦盒中是一副墨迹未干的戏城内城地图和一封书信,地图是丁甲兵绘制的,他用三天的时间摸清了戏城内城的位置,离火炉,储灵库,药田,百武库等都在地图上标注的清晰。
起初陆鸿有些不解,神庭府主丁甲兵虽然已是修界赫赫有名的前辈,但少正冶一手缔造的荒丘戏城经历过多次恶战,明争暗斗兼而有之,最为险恶的一次是龙语真亲自出马,庄姜统筹大局,集齐了四部近半的战力也没能把戏城内部的消息给摸清楚,更不必说这么清晰的地图了,丁甲兵难道比当日集结了近半战力的财神阁还要神通广大?竟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将戏城内城的阵法,布防和机关给摸清楚了,若是如此,眼下坐镇戏城的衍师岂不是浪得虚名?
事后才明白过来,坐镇戏城的衍师注定是个摆设,戏城自苏家覆没后便一直被掌控在少正冶的手中,内城的一应机关阵法都是少正冶所布置,这是戏城的安危所在,其中关窍诸如阵法生门,机关阵图乃是保护内城的关键,绝不会让外人知晓。
少正冶与衍师虽然交好,但两人各自有自己的势力,那是他们不容触碰的东西,少正冶自然也不会将戏城的秘密告知衍师。
换句话说,荒丘戏城的核心是少正冶和他布下的阵法机关,当初少正冶亲自坐镇戏城,戏城因而有了与财神阁正面抗衡的实力,少正冶不在,戏城实力骤减,而衍师在戏城之内不仅发挥不出这座古城的实力,反而处处掣肘,是以丁甲兵探查戏城时只遇到一点零星的阻碍,对于内城的机关阵法却是摸得清楚了。
袁淳罡亲自修书一封,邀陆鸿于两日后去往荒丘戏城,同时前往的还有神庭府主丁甲兵,慈心剑塔天极双剑,中州舍卫城王家的王赟。
陆鸿自然没有推辞之力,将乾元袋中的法宝全部检查了一遍便去赴约了。
两日后,荒丘戏城遇袭,占地三百亩的药田被毁,储灵库中的灵石被突然降下的劫雷劈成齑粉,灵气大量流失,百武库中的法宝兵器和宝甲被毁去大半,经受住这场劫难的上品灵宝也多有损坏,短期之内是不能再用了,内城的阵法机关遭到破坏......
消息一出,神州哗然。
自从少正冶接管戏城后这座古城虽然行事低调但却久经战阵考验,万劫海,酆都,北六宗,屠灵一脉轮番争斗,却从没有哪一方势力在少正冶手上占到过便宜,就连财神阁龙语真也在荒丘戏城铩羽而归,自那之后戏城在世人眼中变得更加神秘莫测,在部分人心目中它的实力甚至已经超过了财神阁,谁知朝夕之间就变了天......
内城的暖烟阁里,衍师坐在案前百无聊赖地翻着琴谱,一头长发披在肩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阁外传来,长发散乱的方白脂快步走进来。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她和林乐宜,太平令等人协调各方,又是抢救修补又是明察暗访,忙得团团转,来此本是希望这个声名在外的城主好友能帮着一起出谋划策,不料一进门就见他悠然自得的品着琴谱,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她冷笑一声讥讽道:“衍师大人真是有高人风范,泰山崩于前而心不动,敢是到戏城里修身养性来了”,
衍师抬头轻看了她一眼,笑道:“听说方姑娘精通音律,这琴谱有些艰深晦涩,姑娘可有闲暇?我想请教一二”,
“小女子何德何能,当得起衍师大人请教二字?告辞”,
方白脂怒恨交加,衣袖一拂便转身而去。
衍师不由得哈哈笑道:“方姑娘何必急着走,这该烧的也烧了,该毁得也毁了,他们不会再来了,接下来该是轮到我们奉还了,若不好好谋划,想要报仇怕是不易吧”,
第二百一十章鱼龙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