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日落月升,天空阴沉沉的让人发闷。
镇上,海上都已经没有什么景可言了,纪平收了竹笛进屋去读书。
抄了一半的《道德经》翻开在桌上,纪平拿起细毫小笔,小蝶便在一旁点起油灯,取出砚台来为他磨墨,风从窗外吹进,桌上的书和纸便翻了起来,纪平取出镇尺压在之上。
小蝶起身去关了窗,又提着裙子小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吃力的拖着一个小炉子走了进来,把炉子点燃,又盛了一小盆碳放在桌角边上;纪平抬眼看了她一眼,儒雅一笑,小蝶也展颜一笑,托着腮趴在他对面静静的看着他写字。
“小蝶,明天起我教你读书写字吧”,
纪平头也不抬的道:“也不知谁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才气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
小蝶点了点头,显然是很认同他的话。
“要是陈先生允许的话,你便和我一起去听他的课”,
纪平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抄着书,《道德经》只五千字,不一会儿便写完了,写完后纪平又取出一本书来读。
窗外的月色蒙了一层暗色,小蝶已经有些困倦了,她轻声打了个呵欠,悄然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子下面,入手处凉凉的;她回头看了看纪平端坐的身影,爬到床上,放下帷帐,解开纽扣,脱下外罩的衣衫,穿着贴身的小衣盖上被子,过了一会儿这便被她焐热后她又到了那一头窝下,待枕头那边有些凉了她就又换过来。
亥时,油灯渐暗,纪平也有些乏了,放下书起身走到床边,拉开帷帐便看见卧在被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小蝶,她还没有睡着,听到响动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脸上微微一红,却又闭上了眼睛。
纪平怔了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笑道:“是给我暖床吗?那是大户人家才养有暖床的丫头,我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养不起的”,
“回房睡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
小蝶又睁开眼看了看他,却摇了摇头。
纪平想了一会儿,摇头笑道:“我都忘了,你这个年纪在普通人家还没到分房睡的时候,家里又没有奶娘,罢了,你想在这里就留在这里吧,但这样可不行”,
纪平俯下身,将被子往她身下压了压,又绕了一圈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拱成一个被剁,自己有打开衣柜取出了一床被子拱了一个被桶,吹灭了油灯后只脱下外罩的长衫便和衣躺下了。
“睡吧”,
纪平给她掖了掖被角,道:“这里礼教森严,男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了要被人说闲话的,但你这个年纪还作不得数,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嘛”,
他今年年方十四,本也不大,但因父母早忘,心智比同龄人成熟的多,说的话也老气横秋。
他抱着手枕在脑后,过了一会热便闭眼睡去了。
小蝶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往他身边蹭了蹭,这才安心的睡了。
窗外风声呼啸,宛如鬼哭,庆丰镇的冬天冰寒入骨,夜晚时分更是夜风如刀,打更人裹着厚厚的棉衣行走在街道上。
上空乌云遮蔽,月牙上却多出了一抹红色。
血一样的红色。
看到这月亮时陆鸿不由得凝眉,他亦是少年游学,去过的地方不可谓不多,但庆丰镇这个名字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也不曾在神州的那一个角落里见过月牙染血的异象。
在这样的夜色里,空中多出的这一抹猩红当真有一种恐怖之感。
“唉,血月将近,又要流血了”,
街上裹着厚厚棉衣的打更人也看到了那染血的月牙,禁不住摇头叹息一声。
陆鸿心中更加好奇,但此时身处三生石的刻痕之中却只能旁观,宛如飞鸟与鱼,徒然只能相见而已。
染血的月高悬一夜,陆鸿没有见到纪平和打更人说的染血的大地,他行步在庆丰镇中,渐渐的了解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血月。
每当血月来临时,乌云遮蔽日光,少则数日,长则月余的无昼之日到来,血月悬挂,大地陷于黑暗,不见日光,妖魔席卷,吞噬人间,在下一道日光刺破黑暗之前,所有人都不得不小心躲藏,惶惶不可终日,而席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魔的起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