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遇了事儿,大哥二哥肯定也会全力帮忙的,我当时真是委屈得死的心都有了……”
到底还是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到后边,更是红了眼圈。
她气二房归气,幸灾乐祸也有那么几分,但更多还是心疼丈夫,结果到头来才略抱怨了几句,丈夫反倒骂起她来,也不想想她在家有多担心多辛苦,真是怄死人了!
季善见温氏快哭了,忙道:“三嫂别哭,也别怄气,你如今还奶孩子呢,可怄不得,不然我们三丫就要饿肚子了,你舍得啊?你当娘的舍得,我这个四婶还舍不得呢。你也别跟三哥一般见识,他又出钱又出力的,心里也未必就不恼,指不定还觉得没脸跟你说,偏你先开了口,那总是他的亲哥哥,他又能怎么样呢?”
顿了顿,“你心里不痛快,就只管跟我说,说出来就好受多了。回头见了三哥,也别怄气了,他这般有情有义,难道不是好事吗?我说句不好听的,他日三嫂娘家要是有什么事儿,他肯定也会一样出钱又出力,绝不推诿的,毕竟三嫂已经做得这么好,他感激之下,爱屋及乌之下,肯定只会做得更好的。”
所以她才想要以心换心,拢好了温氏呢,等沈恒中了秀才后,肯定是要去县学,甚至府学的,再往后,他待在家的日子更是只会越来越少,离家也只会越来越远。
可沈九林与路氏却只会越来越老,身体越来越不好,如今还能凡事自理,辖制住儿子媳妇们,等将来老得行动不便了时,又该如何呢?
届时身边便尤其离不得儿子儿媳的服侍照顾了。
沈树的人品季善是不怀疑的,真的整个沈家这一辈兄弟姐妹六个里,沈恒且不说,另外五个她固然最亲近沈青,然自来就觉得最可靠最厚道的,还得是沈树,有他在,纵沈九林与路氏将来上了年纪,肯定也不会委屈了。
可男人家难免心粗,许多事不是不想做,是压根儿想不到,到时候就该温氏事事周全,无微不至了,季善可不敢指望姚氏宋氏,哪怕她们不敢不孝,这全心全意与有意无意的怠慢之间,区别也是很大的。
要不那句乡间俚语“儿子好不算好,要看儿媳好不好才算好”能一直流传下去呢?
不就是因为话糙理不糙。
季善自己是要走的,沈恒一路高飞后,他的……妻子也肯定要一直陪伴他左右的,以路氏的通情达理,断干不出为了拿捏儿媳,便非要把儿媳留在身边服侍,弄得儿子儿媳感情淡薄的事。
沈恒身边也的确离不得人照顾帮衬。
而这半年以来,沈九林与路氏,尤其是路氏对她到底如何,季善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于一个婆婆来说,真的已经做到极致了,换了其他婆婆,且不说旁的,就光之前季大山与季婆子上门那回,少不得都要迁怒于她,给她脸色看。
路氏却待她反倒更好了,当时还与沈九林一道那般护着她。
那在自己离开之前,当然要尽可能为他们多做一点,尽可能让他们以后日子好过一点,就当是聊以报答他们了。
温氏听季善这般一说,知道这个家里还是有人知道他们夫妇的付出,知道他们的不容易的,心里方好受了些,道:“四弟妹,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梗着的那口气总算顺畅多了,能有你这样一个妯娌,也是我的福气。”
季善摆手笑道:“三嫂言重了,三哥和你的不容易不止我看在眼里,爹娘也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数的。如今是家里又忙又乱,爹娘才暂时想不到旁的,正好我是个闲人,既然想到了,当然不能只让三哥三嫂出钱又出力,所以这银子三嫂且收下吧,我本来就没出力,若再连钱也不肯出,相公回来了,肯定要骂我的。”
温氏笑道:“四弟才舍不得骂你呢,他的眼睛成日里除了看书时,都在你身上,别说骂你了,肯定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
一面说,一面又把银子推回给季善,“银子就不必了,四弟妹有这个心,爹娘心里也有数,我心里便已经很受用了,本来也不是等着这银子花。”
她跟大嫂二嫂还是亲妯娌呢,论起来比四弟妹还亲近,可大嫂二嫂何尝想到过这些,便是二嫂这个当事人,也没有一句感激的话,从头到尾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亏得来了四弟妹这个妯娌,婆婆也不是亲生胜似亲
第一百零四回 平安考完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