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二哥,二哥!救救他!”
谢陵一把拂开她的手,起身怒道,“救?怎么救?三世子已经冲进了宫里!有靳伯南,此刻怕是宫门都打开了!”
“他是太子,连叛乱都平不了,又怎么有能力执掌江山?”
这话说的无情又尖锐,谢陵向来是温和而圆滑的,这一刻他不想再绕弯子,不想再惺惺作态。
听了这话,谢阮宁愣了下,不由冷笑,“是了,你要投靠新君,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谢陵知道她在讽刺什么,不由得有些恼怒,正要发作,下人匆匆报,听罢耳报,谢陵五味陈杂。
江山要变天了。
看了谢阮宁一眼,他挥挥手让报信人下去。
“太子,暴毙了。”
谢阮宁大骇,半天竟反应不过来。
太子,薨了?
那少年,终究还是被拖入权力的泥沼。
她失魂落魄的转身,脚步虚浮无力的出门,反反复复在院子里转圈好久。
这家里每一条路每一根柱子都是她熟悉的,可这一刻她有些迷惑,找了好久才找到出府的路。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家这样大。
赶了上百里路,在谢府待了不足一个时辰。
回头看了一眼,那沉重的谢府二字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这个家,再不是家了。
策马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她没有遮挡幂篱,也没有蒙上面纱。
一个绝色女子这样走在路上,毫不惊奇的引起了路人注目,她却恍若未觉。
等回过神来举目四望,已经是在南清山山脚下。
谢阮宁觉得很累。
这种累来自四面八方。
这种累让她十分饥饿。
山脚下不知何时开了一家茶馆,她将马系在拴马桩上,坐在店中黝黑的条椅子上。
老板是位三十多岁的热情妇人,殷勤前来问茶。
“有酒吗?”她问。
老板娘笑,“有,有,姑娘要几角?”
谢阮宁想了想,“先打二角。”
将粗瓷茶碗用水冲了冲,这才倒了杯润早已干的疼痛的嗓子。
店中无人,她眼泪掉下来,这才开始肆无忌惮的哭泣。
反正无人认识她,就让她放纵一次好了。
老板娘端了茶酒过来,不知道这姑娘有什么伤心事,可见她哭的那样伤心,也忍不住悲悯起来。
捧了一碗热粥放这姑娘面前,她轻声道,“姑娘,喝碗粥暖暖。”
说完自己眼泪也掉下来,坐在一边抹眼泪。
谢阮宁啜泣道,“我伤心无家可归,姐姐又伤心什么?”
那老板娘道,“我伤心夫君随王师北伐,至今未归。”
战争从八月份到到了十一月,眼下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谢阮宁道,“战争就要结束了,你家夫君定能平安归来。”
老板娘抹了抹眼泪,惊喜道,“战争要结束了?小娘子如何知道?啊,太好了!”
三世子萧铮之篡夺帝位,二世子萧钊之绝不会忍气吞声,北朝也不会放过坐山观虎的机会。
战争就要结束了。
沉醉一场,万事皆空。
谢阮宁醒来的时候,一轮明月正高悬天边。
她又倚着红豆树闭上眼。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明月不知君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