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却也没想到,次日丹巴多尔济还是上了请罪的折子。
因为当年的情谊,皇上便在用膳的时候讲给廿廿听。廿廿也有点傻,无奈地摇头笑,“这位额驸啊,竟如此耿直。”
皇上听出话里有话,抬眸瞟着廿廿,“我记着昨儿你说要到中正殿瞧瞧去来着,莫非……”
廿廿叹口气,“可不,那些个耍钱的太监和护军,就是我给抓的!只是我没声张,只让四喜将丹巴多尔济给叫来,交给他自己个儿处置就是了。”
廿廿向皇上求情,“他自己耿直,得了我的话儿,还要跟皇上请罪,那皇上该不至于当真要治罪于他吧?”
廿廿不惜使出撒娇大法,扯着皇上的手臂摇晃,“爷……他虽说是正蓝旗护军统领,中正殿太监和护军犯错,是该追究他的责任去,可是皇上别忘了,他身上还兼着多个差事,他本人又没法儿见天儿在中正殿盯着不是?”
“再说了,那是正蓝旗护军营,他一个蒙古王公也难免不熟悉不是?”
皇帝哼了一声儿,故意嘟了嘴道:“你倒护着他,回来都没告诉爷。要不是他自己请罪了,你岂不跟他一起瞒着爷去?”
廿廿继续摇晃,“……我是要护着他呀。毕竟,当年他的半条命还是我给救下的。好容易活下来,我怎么能叫他不好好活着呢?”
当年旧事重新涌上心头,皇帝的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他没忘,当年其实是他要护着丹巴多尔济,只是不便亲自出面,彼时的廿廿是为了他而出的这个头。
那时候她刚嫁入宫中,两人正是新婚燕尔。
皇帝轻叹一声,伸臂将廿廿搂过来,“爷怎么会忘了。所有额驸之中,爷心下最看重的,一是七姐夫,二就是丹巴多尔济。当年他们二人待爷,也如兄长一般爱护。”
“所以,皇上不治丹巴多尔济的罪了吧?”廿廿霍地回眸,眼神如璃。
皇帝哼了一声儿,“爷已经下旨了,加恩宽免了他去。”
廿廿欢呼一声,抱住皇帝颈子,扒开他衣领,在外人见不到的地方儿,给狠狠嘬了一下儿。登时就红了,像是个不动火的烙印。
皇帝一怔,随即也红了眼,照着廿廿的法子,也拨开了廿廿的衣襟去……
同样的烙印,只不过换了不同的地方儿。
不过自然,廿廿更吃亏些罢了。
两人互相烙够了印子,并肩躺下来歇着。皇帝闭着眼,终是黯然地叹了口气,“丹巴多尔济可赦,可是宫里却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儿了。若太监、护军等如此废弛,倘若宫中有变,又如何还能指望他们?”
“而各旗护军统领,担负管各宫门之事,若再有荒疏废弛,宫中危矣。”
廿廿翻身抱住了皇帝,“……我也跟皇上保证,只为丹巴多尔济一人求这一次。以后若再有此事,哪怕是和世泰呢,我也绝不宽贷!”
皇帝却伸手拍拍廿廿的脑门儿,“你想什么呢,爷又不是在说你。爷心下忧虑的是整个儿八旗子弟的骄纵、废弛。当年祖宗们打天下的那支虎狼之军,若都只醉心于笙歌、聚赌,那这江山还成什么样子了!”
“只是眼下这情形,非丹巴多尔济一人,更非只是中正殿太监和护军这一事。便是大臣们不敢在爷面前直言,爷心下却也都明白,如今八旗子弟荒疏废弛到了何等地步!”
廿廿也是叹息,“所以爷早下严旨,不准城中开戏园子,就是怕他们沉迷声色。”
皇帝长叹一声,“……收效,甚微。”
皇帝是不想八旗子弟荒疏废弛,而荒疏废弛的引子又何止是戏园子一项呢?他便是下旨不准内城开戏园子,可是那些想要荒疏废弛的自然还有旁的玩儿项。譬如这聚众耍钱就是一宗。
他下旨禁了戏园子,他们有耍钱代替;他便是禁了耍钱,怕他们又还有旁的花样儿来变通……总归人心一旦散漫了,自有无数道道儿去。
廿廿眸光幽深,“京中治安之事,总归是步军统领衙门的差事。皇上的苦心能否落到实处,端的看步军统领衙门能否忠心奉旨。”
皇帝便是微微一眯眼。
当年他要禁京中开戏园子的时候儿,步军统领还是定亲王绵恩呢。那是自家的侄儿,又是亲王,可都还有些
572、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