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时,还不如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因还存着这个念头,故此她才不想将这件喜事让任何人知道了去。甚至,最最不想让阿哥爷知道。她甚至想过,不如出去骑马,然后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将这个孩子摔没了也就是了……
可是想总归是想,她迟迟也没办法下定了这个狠心来啊。这毕竟,是她的骨肉啊。
——她的担心,仿佛也当真不是多余的。瞧瞧,就是眼前,当成婚十年没有所出的阿哥爷猜到她有喜,却竟然只是淡淡地这般笑笑,分明是并无惊喜,甚至,连那笑容都有些勉强了。
绵宁倒没多想,绵宁只以为许是方才他与富察氏在窗外说话,备不住叫星楼隔窗听见动静了,这便也顺着富察氏的想法儿去了。
绵宁笑笑,将她的小手在掌心里拍了拍,“想什么呢,便不是福晋和侧福晋所出,那也不同样都是我的孩子?况且你想想,我汗玛法、汗阿玛的长子,不也都不是福晋所出的么?”
绵宁又掂对了掂对字眼儿,缓缓道,“……况且在我心中,是你也好。我便将这话说与你听就是家里这几个人里头,若问我最想谁替我诞下孩子来,我希望是你。”
星楼倏然抬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绵宁,却还是忍不住问,“阿哥爷,为什么?”
这么久以来,这个“为什么”一直都横亘在她心头。包括为什么阿哥爷当年就看中她了,还为了求得她而去跟皇后娘娘那儿跪宫门,弄得叫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阿哥爷的心上人,故此她从进了这个阿哥所的门,就一直都是所有人的眼中钉。
可是阿哥爷若当真是那么喜欢她,却又为什么当福晋、侧福晋和赵氏她们联起手来欺负她的时候,他却又不管了?他仿佛从来就不知道,永远都看不见一般。她可是他向皇后娘娘跪着求来的人啊,难道他要她进门,竟然是要她来受欺负和排斥的么?
还有,为什么阿哥爷这几年分明对她没那么上心,可是今晚上却又忽然说,在所有这几个人之中,倒是希望她来为他诞育孩子的?
——阿哥爷对她,究竟是情深一片,还是漠不关心?抑或是阿哥爷想起她来的时候儿,是情深一片的;等暂且顾不上她的时候儿,就会变成漠不关心了?
阿哥爷们的心思,当真不是她这样脑袋瓜儿的人能想明白的。
从前刚进宫的时候儿,她就知道自己笨,若不是从前有皇后主子护着,她都不知道能熬到哪一天去。这样笨的她,就更不是阿哥爷的对手了,她实在想不透阿哥爷的心思,故此她近来越发地有点不太敢亲近阿哥爷了。
若一个人的心思你想不到的话,那便即使与他近到共枕,却也仿佛他是一具没有心的躯壳一般不是?
绵宁看着星楼,从她眼中已经看见了她的迷惑,还有莫名的疏离去。
他忍住一声叹息,他并非完全不能明白她的心思——他对她从未用过心,却还是将她给摁在了这样的一个位置上来,也难怪她会迷茫。
绵宁便笑笑道,“因为,你比她们都纯良,你养育出来的孩子,才会是心思最干净的。”
“不瞒你说,我最不爱看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这些年我并非不知道后院里你们几个的这些事儿,只是我真的是烦,这才一直就当没看见。现在想想,这便委屈了你去,因为凭你的性子,你怕是那个最受欺负的人。”
“不过现在好了,你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更是我大清的第一个皇孙辈儿,她们谁若是敢再针对你,爷现在就给你撂下一句话儿来——不管是谁,敢为难你,为难孩子的话,爷定饶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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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皇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