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得了我大明的江山,让我们这些臣子死后如何去见洪武皇帝,见我大明的列祖列宗!”
李沧行猛地一下站起了身,骈指剑指杨慎,怒道:“姓杨的,你说谁是野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杨慎面不改色,毫不退缩地说道:“我没说你,你不必这样自行代入,但母亲是敌国公主,又是来路不明的孩子,作为臣子,不应该极力反对你登上皇位吗?谁敢保证你就是正宗的朱明血统!”
李沧行平复了一下胸中沸腾的热血,坐回了椅子,声音的调门降了一些:“我娘并不希罕这个皇后位置,我知道她只想和我爹相守罢了,可就是这样,你们还苦苦相逼,痛下杀手,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还敢说自己是忠臣吗?!”
杨慎毫不迟疑地回道:“我们当然是忠臣,只不过我们忠的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列祖列宗,而不是正德皇帝一个人,他自己不守祖制,要强娶你娘为皇后,还要立你为太子,那就怪不得我们这些忠臣了,所以我爹当年派出大批江湖义士。去豹房刺杀你们母子,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竟然出了差错。让你上了武当山,活到了今天,也算是造化弄人,天不佑我大明吧。”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这些事情我先不跟你算账,你们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下场,我父皇郁郁而终。可是你们新挑选出来的嘉靖皇帝,也绝对不是你们父子能任意摆布的。你们想通过大礼议来控制这个小皇帝,结果反而给他反击得手,只能说是你们自做自受罢了。”
杨慎的脸微微一红,叹道:“也怪我爹过于忠正。深感于以前正德皇帝从小顽劣,不成器,长大后有了权力更是无法无天,所以想找一个聪明过人,富有贤名的宗室藩王继承大统。那嘉靖帝在宗室亲王中的名声极大,所以我爹也同意他入继大统,可没想到他一登基就要搞这个大礼议事件,几年的拉锯,趁机把我们父子一系的官员全部逐出朝堂。就此独掌大权,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啊。”
李沧行冷笑道:“作茧自缚,这句话形容你们最合适不过。不过我想问你的是,严嵩当年是出卖你们父子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你们跟严嵩居然还能保持合作关系?”
杨慎的嘴角不屑地勾了勾,眼中闪出一丝阴狠的神色:“严嵩?哼,从头到尾,不过是我们杨家养的一条狗罢了。你以为他真的有本事能一手遮天?你以为他的严党真的可以横行天下?做梦去吧。没我们杨家在暗中为他策划一切,就他那点本事。早给夏言赶回老家了!”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这是什么意思?严嵩难道还要靠你们这对给贬官了的父子来控制局势?”
杨慎冷笑道:“天狼,你还是一介武夫,并不了解官场啊,表面上看,当朝首辅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这一切都是无根之水,皇帝只要一不高兴,马上就可以贬他的官,夺他的权,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所以历代聪明的内阁首辅,无不在入阁之前就开始广结关系,象是一同中进士的同年,一起进京考试的同乡,自己的老师,自己的门生,都是天生的关系和同盟者,这些人你认识得越多,那在官场上的盟友也越多,久而久之,当你的这些盟友和党羽们能控制一大半的朝臣,那皇帝也奈何你不得了!我爹正是因为深黯这一切,才得以成为三朝元老,把持朝政几十年!”
李沧行虎目中精光一闪,他摇了摇头,说道:“杨先生,你又在大言不惭了,你爹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能把持住整个朝政,那也不会让皇帝直接把你们这一党四五百个官员全部免官,赶出京城,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了。是不是?”
杨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我们千算万算,本来是算得清清楚楚,朝中上到内阁,下到各部官员,多数都是我们一党,共同进退,绝不会有问题,就是严嵩,当时对我爹也是死心踏地,当年我们这些官员,能逼得正德皇帝都无法立皇后,只能自己躲到豹房,甚至明知是我们派人刺杀了你母妃,他也根本无法报复,这就是我们的实力,比起今天的严嵩一党,只强不弱。因为严党毕竟还有清流派诸臣牵制,而我们当年,可是一家独大,甚至可以虚君实权的。”
李沧行略一思忖,摇了摇头:“但你们没有算到,嘉靖皇帝居然可以重新起用在南京的那些半退休官员出来,
第八百三十三回 首辅的倒台